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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语橙连忙摇头:“不是,女儿不曾写过任何信。”然后她又把刚才的那一番说辞说了一遍,但纪嘉宏却只是微沉着脸,并没有让纪语橙起来的意思。
陶氏心下微沉,看着纪嘉宏这副模样,怕是已经相信李氏的那一番说辞了!
她连忙跪了下来,却挺直了背脊:“老爷,信件可以伪造,人证也可以逼打成招,何况兰芝并未承认,为何夫人却一口咬定阿橙是和李公子有染。阿橙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污蔑!”
这番话确实让纪嘉宏陷入了深思,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陶氏,心中复杂,从前的陶氏一直都是固执如牛,如果当初陶氏肯伏小做低,那么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僵硬。
这也是纪嘉宏第一次看到陶氏求他,他双眉不可察觉的皱了皱,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先进屋,这外面雨那么大,如何有办法追查!”
此话一出,李氏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她上前了两步,道:“老爷,这里怕是不适合吧?还是去老夫人那儿,由老夫人定夺,妾身觉得更合适些。”
她没想到纪嘉宏会来风吟院,本想在这里先羞辱陶氏一番,再带着兰芝和纪语橙去福满院,让手下的婆子们把兰芝屈打成招,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搬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向不管内院之事的纪嘉宏,竟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风吟院?
难道是有人故意去通风报信?
纪嘉宏转身看了眼李氏,然后沉声道:“这会儿正午刚过,老夫人正在休息,惊扰了老夫人你担当的起吗?还有雨那么大,一群人兴师动众的过去,把湿气带进了福满院,让老夫人生病了怎么办?”
“可是老爷这里怎么合适呢?”
李氏还欲再说,可是纪嘉宏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几个都起来吧,进来好好说一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语橙等人纷纷起身,跟着纪嘉宏一起进了偏厅,纪嘉宏一撩衣袍坐在一张牡丹雕花的太师椅上,然后看着李氏道:“这封信件你是从何得来的?”
“天祥给我的。”李氏双眉微蹙,看着纪语橙,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阿橙,这事关府里其他姑娘们的名誉,你可要从实招来!”
纪语橙看着李氏假惺惺的模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挂着泪水,她直直的跪在地上,声音凄凉:“父亲要为女儿做主,否则女儿这一世的清白也就毁了!”
纪嘉宏脸色微沉,冷冷地看了眼李氏,道:“这封信是天祥给你的,那么你又是在哪里遇到的天祥?哪里抓到阿橙身边的丫鬟?为什么阿橙却不在哪儿?只抓了阿橙的丫鬟?”
这一堆的问题确实问的李氏有些乱和着急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保持着一贯的沉稳:道:“妾身是在花园附近遇到的天祥,也是在那附近抓到这丫鬟的。至于为什么没有碰到阿橙,妾身以为应该是雨下太大,阿橙没有办法脱身,所以才让她的丫鬟去告诉天祥,下次再约!”
“不是的,姑娘每日上苏先生的课都要被罚,每日都要多弹一个时辰的琴!如何有时间去和幽会李公子?”兰芝挣扎着,大声喊道。
“给我掌嘴!”李氏双眉紧皱,眼中满是怒意:“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话音刚落,婆子已经抓着兰芝的下巴,啪啪地用力扇耳光了。
兰芝的脸早已经又红又肿,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了。
纪语橙听的心惊胆颤,心里更是愤怒不已,这是要逼着兰芝翻供,她双手紧攥成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父亲,兰芝说的没错,女儿每日上苏先生的课定要被罚下来弹一个时辰。这事府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今日明珠妹妹还曾因此事帮女儿说了两句,苏先生说因女儿年长她们一些,所以教导的更严厉一点!如果女儿真的和大表哥私会,为何还要冒雨回这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纪嘉宏双眉紧皱,不管是李氏还是纪语橙,两方的说法似乎都有漏洞,但是纪语橙是他的女儿,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那么纪家也会在京中被人耻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纪家就算封了所有人的口,李家那边也许也会传出去。
再说了,陶氏最近的表现,让他颇为惊讶,当年之事确实是自己不对,但是他对陶氏也是真心,否则也不会忤逆了纪老夫人用正妻的礼仪娶了陶氏。
所以不管如何,纪嘉宏都不可能让纪语橙背上私会男子的罪名!
“这信可以找人模仿,且平日里也没听说阿橙和天祥走的太过亲密!而且你们只是抓到了阿橙的丫鬟,并未真的抓到阿橙,如果就这样定下罪名,确实太草率了点!”纪嘉宏沉声道。
李氏双眉紧皱,显然对这样的说法非常的不满,她上前走了一步,也顾不得这里人多,急着说道:“老爷,妾身有人证有物证,如何草率了?难道老爷是怀疑我冤枉阿橙了?”
此时,陶氏也急忙出声道:“夫人,你所谓的人证兰芝并没有指控阿橙就是和李公子私会。而且老爷刚已说了,信件可以模仿,单凭一封信件及李公子的说辞,妾身觉得这太过荒唐了。难道以后只要李公子说和府上的谁有染,那么夫人便信了,那么我们纪家哪里还有颜面?”
她对李家并无好感,虽然曾经李氏逼着她成了妾室,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因为纪嘉宏攀龙附凤,所以才会如此。
但是这一次,李氏要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她怎么可能再忍让。
如果这一次纪语橙的罪名就这么定下来了,那么纪语橙以后永远也无法再抬头做人,和赵家那边怕也要找借口退婚。所以陶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纪语橙背上这罪名,甚至她要杜绝李氏再利用李天祥污蔑纪语橙。
果然,这番话让纪嘉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当初他为了仕途,娶了李氏,一直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那次的决定,他都是后悔不已,但是后悔的同时,他也欣然的接受李家给他带来的好处。
只是他无法做到和李氏举案齐眉,他心里是厌恶李氏的,此时看着李氏这副嘴脸,更觉得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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