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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然后只见她蹙着柳眉,神色冷淡地走到庭院中的青石净手池前,细细地洗了几遍手,特别是那个男人触碰过得地方,每一处都以香胰子洗过,再一遍遍让水流流过她秀气的皓腕和手掌,似是在冲什么污秽不堪的脏物。
然后美人再随手拍出一个咒决,男人的身体便浮空而起,随着她走向内室,然后他看见她揉了揉眉心,很是苦恼,低声叹道。
quot;这次又要做个什么幻境呢……太假容易被发现,太真太销魂了他又要老来烦我……quot;
美人盈盈袅袅的身影随着浮空飘行的男人消失在门后。
他有一刹迷茫和不解,然后,骤然福至心灵,一切都像是一道白亮的闪电照夜,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一切。
她那一个晚上的紧张,起初的生涩,她说,她一直都知道,是他。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让这个男人碰过她,她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男人。
她真的只爱他,也只爱过他。
一时,心口狠狠地悸动了一下,甜蜜,心疼,酸软,幸福还有种种复杂的情绪掠过,他一瞬心间百感交集。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怒意。
他一霎握拳,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竟然一直,都在骗他,因为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这混帐女人,她究竟,把他当作什么了啊。
她从内室里出来,半跪坐在地上,轻轻地阖上内室绘着蓝莲花的隔扇门,然后优雅地惮了惮衣襟起身。
然后,她便直直落入了一个熟悉,带着淡淡白桃的清冷和檀木香的男子气息的温暖怀抱里,她被直接抱了起来。
quot;你怎么来了。quot;
她乖巧地放柔软了身体,伸手妖娆地环住他的脖子,转过头慵倦地抬眸,便看见了他那张英气无匹的俊脸。
他斜勾着唇微笑,但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他周身的气息森然,寒冷摄人,一双清冷幽深不见底的乌眸似笑非笑地垂看着她,平静之极地对她说。
quot;云姬,我的小骗子,你调皮过头了啊。quot;
她一挑眉,维持着阑珊,却是风姿绝艳的浅笑,捞起他的一束散发,以玉葱般的指尖玩闹地拨弄着,然后懒洋洋地一指点在他的胸口。
quot;保宪哥哥,又怎么了?quot;
她眯着凤眸,含笑问他。
他斜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涩不明,然后沉默地抱着她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她的书房。
高高的楠木桌椅,靠墙边的黑色博古架上陈列着文房四宝和一些她看的,由遣唐使带回来的诗书,还有一些有趣的话本子。
他直接拂落了所有书桌上的物什,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桌子上平视他。
quot;云姬,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他碰你。quot;
他死死抿着唇,阴沉着脸,目光冰冷深邃,眼底似是压着隐隐绰绰的怒火滔滔。
他很生气,非常生她的气,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那种生气。
可是啊,她最不怕的,就是他生气。
虽然这次生气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但拆骨入腹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离开她?
那她就更不怕了,虽然她自己会很伤心难过,但求之不得好吗。
她侧着头,有几分调皮似是天真无邪地咬着指甲笑看着他,然后骤然倾身,一把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将他拖近了自己一点,红艳的唇瓣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
她轻笑着说。
quot;我今天累了不愿意啊。怎么,保宪哥哥希望看见我和他云雨啊。quot;
他周身的气息倏然降到了結冰点,他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点墨似的眼眸,眼神锐利如刀地看她,然后直接冷笑了一声。
quot;我都看见了,云姬。
那个男人只是抓了你的手腕,你都快恶心死了,你还能让他碰你。
云姬,你只有我一个人,你究竟想骗我瞒我骗到什么时候。quot;
她的表情微僵了一下,指腹之间的不自然被他捕捉到了,于是他唇角啜着的笑意更加冰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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