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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夏兄之前给出的盐厂规模,一府一家盐厂已绰绰有余了。”
“这多出太多了!”
花纶道:“不能这么比。”
“浙江跟应天府还是不一样,浙江的人口明显更多,对食盐的需求量也更大,盐厂多情有可原,只是这个数量的确有些过多了,多到有点吓人了,哪怕同样人口稠密的江西、湖广也不至于此。”
夏之白走到近前,将这份名单看了看,随后往后翻了翻,似在寻找什么。
最终。
他停下了动作。
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
“夏兄,你在笑什么?”练子宁察觉到了夏之白的异样。
夏之白道:“我看了下这些盐厂的范围,还有大体的产量。”
“有问题?”练子宁道。
夏之白点了点头,练子宁心神一凝,将这名单还有后面附带的资料,都看了起来,只是看了一两遍,没有看出问题。
夏之白道:“你们看一下宁波府,宁波府是靠海的,正常情况,他的产盐量是要大于其他地方,但在这上面,宁波的产盐量也就中等偏下,这明显是存在问题的。”
“再则。”
“宁波这些盐厂规模也不大。”
“宁波是一个较大的城市,商贸一直很发达,从宋代至今,一直都是重要的海港城市。”
“这么重要的一个港口城市,产盐量又岂会少?”
“你的意思是上面少了?”花纶一脸凝重道。
夏之白点头。
他笑着道:“少不少不确定,但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而且我来时,了解过浙江的情况,宁波府是一座大城,人口多,商贸发达,还有军队驻守,势力盘杂,那边的情况是很复杂的,而盐厂牵涉到很多的利益,没有那么容易达成一致的。”
“其中定有取舍。”
夏之白并未说太多,这些都只是猜测。
花纶跟练子宁对视一眼,眼中已多了几分信服之色。
他们在听了夏之白的话后,也是仔细思考了一下,的确感觉到了一些问题。
花纶面色肃然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些人还真是够用心的,为了糊弄我们,不惜将这么多盐厂都推到跟前,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他们真的在尽心尽力做事,也没有半点私心。”
“若是我们当真不察,信以为真,那被藏下的盐厂,就彻底沦为无人监管的厂子了,到时无论是走私,还是其他方式贩售,都可谓是一本万利。”
“这未尝不是在火中取栗。”
练子宁冷哼道:“这哪是火中取栗?分明是胆大包天。”
“他们的眼里还有朝廷吗?!”
夏之白面色淡然,他将这份名单放到一旁,淡淡道:“这只是猜测,当不得真,一切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都是徒劳的。”
花纶道:“不是有锦衣卫吗?”
“让锦衣卫去宁波府查查就知道了。”
“这有何难?”
夏之白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又道:“还是把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两场大会上,这才是我们的重头戏,盐厂的事,终是地方官府跟中央朝廷的博弈,跟我们要做的事,没有太多关系,我们要解决的是灶户暴动。”
“这些只是助力我们博弈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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