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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顾忌着沈薇大病初愈,李元景难得温柔一回,处处都依着沈薇的喜好。
沈薇手指揪着刚换上的绣金丝被褥,皱眉,鼻音闷闷,氤氲晃荡中,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夜深露重,永宁宫院子里的珍贵贡菊沾了露水,风一吹,冰凉露水从花瓣末滑落,融入深秋的泥土里。
。。。
。。。
冰冷冷的深秋夜里,燕京城外的官家驿站,东临国公主的车队抵达。
烛灯如逗,风打窗棂。
驿站内的卧房里,东临公主换上厚厚的寝衣,靠在床边翻看一本《南楚女帝志》。侍女端着热水进屋:“公主,夜深了,您明日再看书,莫看伤了眼睛。”
东临公主翻了一页书:“睡不着。”
明日进燕京城,进宫拜见庆帝。东临公主心里惴惴,只得看书来排解压力。
侍女将沾湿的帕子拧干,坐在床边,替东临公主擦拭手心。
东临公主手指若青葱,白昔柔软。侍女笑盈盈道:“庆帝是您未来的夫君,公主您貌美出众,定能俘获庆帝的心。”
东临公主放下手里的书,没好气瞪了眼侍女,叹道:“庆帝是什么人,哪有这般容易被美色迷住?本公主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边陲小国的公主,庆帝根本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侍女呆愣住,半晌才开口:“可。。。可陛下千叮咛万叮嘱,让公主务必抓住庆帝的心。”
东临是小国家,依附庆国,靠着庆国手指缝里漏下来的财务维持民生。
若是东临公主能成为庆帝的枕边人,吹吹枕边风,东临国将受益无穷。
东临公主又翻了一页书,姣好面孔有无奈:“庆帝后宫里有个宸贵妃,本公主有自知之明,必定斗不过她。”
侍女疑惑道:“那宸贵妃不过是农户女——”
东临公主敲了下侍女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她一个农户女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足以说明她是个难惹的狠角色。听闻宸贵妃生得极美,还是个乐善好施的贤德之妃,在百姓中声望极好。”
“她哥哥是镇国将军,弟弟是沈修明——就是那个修水坝断水的沈修明!庆帝宠她,太后护她,兄弟官途亨通,本公主一个外邦公主,如何和她斗?只有那些自负蠢笨的女人,才会像个傻子似和宸贵妃作对。”
侍女顿时气馁。
公主的话有理,句句扎心。
侍女无奈道:“公主,那您该怎么办呀。。。”
东临公主攥着手里的书,闭了闭眼,感慨道:“庆帝文韬武略,越帝高瞻远瞩,南楚皇帝杀伐果断,就我父皇最无能。”
侍女吓得不知所措,低声道:“公主,您别胡说。”
东临公主恨恨道:“我并未胡言乱语。父皇昏庸无能,我那几十个哥哥弟弟皆是好色蠢笨之辈,东临国哪有什么前途。我真恨不得庆国能吞并东临,江山易主,东临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
可惜她不是男儿身,没办法施展抱负。
东临国遭遇威胁,父皇不想着练兵强武,反而把她一个弱女子推出去挡灾。几十个皇子,被酒色掏空身子,毫无本事。
来庆国的路上,东临公主不止一次想要逃走。她想学百年前的太华公主,安营扎寨,建国起势,独霸一方。
可惜,侍卫一路严防死守,她只能满腹不甘地来到燕京城。
夜深,东临公主长叹:“天无绝人之路。就如南楚女帝所言,再烂的人生,也得找个好点的方式度过,才不枉费来这人世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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