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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沙漠边缘的村落时,烟火气息才多了起来,但场景却让人忍不住落泪。
贴着生态移民的大客车来了,女人和孩子们哭着喊着走到门前,男人依然跪在坟前,向父母和祖宗磕最后一个头。
另一些没有坐上客车的人,就乘着拖拉机甚至驴车走向未知。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那种背井离乡之痛。
张竞已经上前将镜头对准了排队等车的人群,但眼眶里也多了晶莹的泪花。
穿越以来,郭阳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对民勤,对雨禾村都没有特殊的情感。
这里是原主的故乡,不是他的故乡。
但这时,情绪就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陈杂。
郭山将羊迁回了雨禾村,关进了老家院子的畜生圈里,卖一些,再杀一些。
庄正像个好奇宝宝样,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找寻着蛛丝马迹,然后在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
陆汉斌问道:“村民吃水怎么办?”
“去有水的村子买,像我们社要赶驴车去10公里外的东镇拉水,冬天一周一次,夏天两三天一次。”
“哦。”
“买水太贵,还有一种吃水办法。”
郭山带着几人来到村头一个地方,“这是涝池。”
这是在空地上挖出来的一个小型池塘,在池塘正中央又挖了一个坑,坑深约四五米。
张竞皱着眉头,摄影机对着坑里积着一汪浊绿色的水,水面漂浮着草叶和浮沫。他不由想起县上那干净的自来水。
“县上吃的是什么水?”
“地下水。”陆汉斌想起临来前在县水利局看到的数据。
在保持生态的前提下,民勤每年可采地下水量为1。2亿立方米,现在每年净超采3亿立方米,地下水位正以每年0。3-0。8米的速度下降。
而地下水的过量开采又导致了生态的急剧恶化。
没有生命的源泉,再坚强的植物也不可能存活。
首先消失的是胡杨,它被称为三百年不死的植物,随后沙枣枯萎,红柳死亡。
最让人心痛的是柴湾的消失。
柴湾不是植物,而是一个群体,相当于城市的绿化带。植物群落被栽种在农田边缘,曾是防风固沙最好的工具。
现在只有在资料片中,才能看到当年绿色的柴湾。
但采地下水也是无奈之举,水被上游的水库拦住了,民勤人为了生存只得凿井挖泉,寅吃卯水。
……
回县城休整了一天,又在县城里查阅了些资料。
所有人对红崖山水库都没了期待。
庄正对陆汉斌说道:“不是说沙尘淤积吗?怎么水污染还如此严重?”
陆汉斌努了努嘴,指了指水利局局长办公室,“你自己去问。”
庄正白了他一眼,然后直端端的进了局长办公室。
一番交流后,庄正仅有的一丝期待也消失无影踪,从红崖山水库引水基本泡汤了。
恢复青土湖似乎成了空谈。
事实上,从去年开始,红崖山水库便停止了对民勤湖区的供水。
原因是接连发生水污染事件,民愤四起。
据去年4月的水质检测显示,红崖山水库水质为劣5类,属重污染,已基本丧失了水的使用功能。
2002年,上游直接排放到石羊河流域的废污水高达3000万吨。
红崖山水库每年接纳的上游来水中,近1/3是废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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