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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李俶来到大理寺,陈文远出门迎接,因李适拜其兄长为师,二人遂引为好友。陈文远请李俶上坐,吩咐左右看上好茶,李俶喝了两口茶,将茶叶吐回杯中,放于桌上,向陈文远说道:
“我有一事,想向文远兄询问。”
陈文远不敢托大,忙问是何事,李俶续道:
“上月,前朔方军使平城梁被指通敌卖国,斩首示众,这事文远兄可曾耳闻?”
“是的,此事朝中上下人人尽知,只由杨国忠一人操控,未经大理寺审判便就定了罪,许多人慑于杨国忠都是敢怒不敢言啊,不知王爷何故突然提及此事?”
李俶问:
“依文远兄看,你觉得平城梁会通敌么?”
陈文远不知李俶是何用意,想了一想,说道:
“平城梁在朔方军二十余载,与吐蕃、突厥等交手不计其数,皇帝念他劳苦功高,多年来累伤无数,旧疾时常复发,便就召他回京,颐养天年,要说这样一个人会通敌卖国,我陈文远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李俶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正是如此。”
陈文远见李俶反应不寻常,又问:
“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啊?”
此间无外人,李俶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实不相瞒,我与平城梁之子平青云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他一家尽遭杀害,父亲又被诬陷,他想我为他平家平反伸冤。”
陈文远能为大理寺卿,掌管各地刑狱重案,自然要做到持正不阿,公正严明。平家一案本就是冤案,人人尽知。况且杨国忠把持朝纲,陈文远早就与他交恶,如今广平王要为平家平反,那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东宫太子的意思,此事正和他意,随即问道:
“王爷是否能让此案重审,不知如何让皇帝陛下有此旨意?”
“此事无须皇上下旨重审。”
“此话怎讲?”陈文远问。
“不日平城梁之子平青云便会来此击鼓鸣冤,你且暂时将其收押,然后写一道折子奏向皇上,皇上知晓后定会下旨发回重审。”
“那如何能为平家翻案,王爷有何妙计?”
李俶嘱咐陈文远只需按寻常程序办事,到时候将内阁库房中的那封书信取来与平城梁以往文书进行比较,就知结果,将这一事情详细写于奏章之上,到时候皇帝一看便知晓,只是这事需得瞒着杨国忠速办速结,要赶在杨国忠插手之前将结果奏明皇帝,那么此事就可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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