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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亟国不敌大溯,兵败如山倒。
大溯乘胜追击,一路收编城池,试图将亟国彻底剿灭。就在众国兴高采烈地等着封王封地时,亟国在大漠军队的支持下,苟延残喘,愣是支撑到了现在。
可如今,大溯兵临城下,这意味着亟国已亡。而失去了亟国掣肘的大溯,再无顾忌,直接调转铁骑,全军压阵,将兵刃对准了大漠。
这一战,避无可避。
——
湮冬十一月,大雪。
大溯百万雄师压境,擂鼓鸣金,摇旗示威。
阿蛮奉命,率精锐先锋于漠河与大溯正式开战。
她从小生活在沙漠戈壁里,熟知漠河地形,数次交锋都巧借沙漠中的天然险地围杀大溯士兵。大溯在她手里吃过几次亏后,士气大减,索性蛰伏。
又一战毕,阿蛮一马当先,持枪入城。
大漠的百姓们自发地为他们的少主公夹道欢迎,击乐扬花。
满城彩乐声中,阿蛮一袭红翎,微扬着下巴,不见往日少女娇俏,唯见少年初露锋芒时可提枪斩月的飒爽英姿。
她颔首谢过自己的子民,将马腹一夹,快速催马前行。
不远处的城楼外,一位牵马的僧人循声回望。
少女将军的目光掠过人群,似惊鸿一瞥,停留不过瞬息,便匆匆回转。
城楼下检查通关文牒的门侍见状,将检查好的文书递回给僧人,示意守卫放行:“法师还是尽快离开漠河吧,大溯野心勃勃,漠河的战事短期内都不会结束的。”
僧人双手合十,虔诚一礼:“多谢大人提醒,贫僧身负使命,一日未完成家师遗愿,一日不得返京,只能暂居崖洞,还望大人多多通融。”
门侍无奈,只得挥挥手,让他离开。
僧人又是一礼,这才放下幂篱,牵马离去。
城门的守卫这数月反复见着同样的场景,忍不住嘀咕:“这和尚固执,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大人又何必多费口舌。”
门侍轻声一叹,目露不忍:“大溯与我国交战后,崖洞就成了四不管地带,附近流兵贼寇又多。这法师牵着一匹骏马,显眼至极,再不离开怕是凶多吉少。”
守卫挠了挠头,转身看向僧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解道:“可他每回都是那番车轱辘话,什么家师遗愿……能比小命重要?”
门侍瞥了头脑简单的守卫一眼,这次的叹息声更惆怅了:“要不你只能在这做个守卫呢,有能耐的都跟着少主上阵杀敌获领军功了。”
奚落完不聪明的守卫,门侍微微正色,解释道:“人有信仰当尊以敬重,你我在酋长的庇护下,尚有一隅安枕。主公仁德,少主智勇,暂无性命之虞。但法师飘
零无依,我见他有性命之忧,出言提醒一二,只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这世道艰难,他也唯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
时年开春,两国休战,息军养士。
战事稍歇,阿蛮得以短暂地褪下戎装,换上新袄。
侍女为她戴上璎珞,簪上金钗,又缀了华胜,这才堪堪恢复了阿蛮往日一半的雍容华贵。正主显然还不够满意,抱起首饰匣子,挨个看了一圈,又翻出玉镯金钏,宝石环佩将腕上身上的空荡处填得满满当当。
这满身金光灿灿,万分奢华的打扮看得侍女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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