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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哑然心道:“这……看样子被我带坏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啊!”
来到糜氏宅院,一如张仁所料糜竺并不在这里居住。打理这里的从人们对张仁也无丝毫的不敬,必竟糜氏兄妹闹翻的事没有张扬出去,糜竺之前也曾交待过这里的人一切听从张仁的安排。
收拾好房间歇下,张仁却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索『性』点上灯取出随身的小纸册与自制的石墨铅笔整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这已经是他数年来养成的习惯,一但想起什么事就赶紧记下来。不同的是以前在曹『操』手下时他记下的主要是自己所知的一些现代知识,现在他记下的更多的是些要去面对并解决的难题。说到底张仁不是足智多谋的牛人,很多事情他是要经过反复的思考才能作出相应的对策。有些事一时半会儿想不通的话就只有记下来再从长计议。
翻开小纸册,上面已经不知记下了多少事,当然也有一些被他一笔划掉代表解决了的。检视良久,张仁取过竹简『毛』笔,挑出了几件目前必须尽快解决的事转抄出来细细思考——第一是如何向糜竺澄清自己与糜贞之间的清白,进而使糜氏兄妹恢复关系并不因此影响到张、糜两家之间的产业合作;第二是造纸业该如何暂时的加以控制,不引起荆州大族的注意,同时要尽快与马钧完善印刷机械达到技术方面的绝对优势,并改良出适合印刷的油墨。
放下笔张仁沉『吟』道:“这两件事是眼下最紧要的,其余的都可以先放放。嗯……不对,还有一件!”
忽然想起了刚才把黄信给连夜轰回小庄的事,张仁提起笔又在竹简上补充了一项——自卫力量不足。
的确,张仁身边的自卫力量少得可怜,特别是自曹营与高顺、张信三方出逃后,这一年来他的身边一直就只有凌风、凌云、黄信这三个卫士而已。这还是一年来没出过什么事,万一有点事三卫就绝对顾不过来。高顺原先帮他带出来的三百亲兵尽没于白马隘口一役,之后虽然有重新召集起一些人来,但尚未有成便碰上张仁出逃的事,这点人全部被高顺、张信分两路带去了柴桑。现在柴桑那边正在按张仁的计划修建船坞与码头,需要这批人的护卫,不宜调到他这里来。
这回高顺来襄阳与张仁见面,随行是带了点人,可回航时船只与货物要有人押运,留下来的十来个人又被貂婵带去接婉儿去了。目前小庄上仅有一些本地的佃农青壮权当护院家丁,要是碰上点什么事张仁可真不敢指望他们。
再进一步,张仁把眼光放向之后的计划。他先前已经选好了两块根据地,在还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张仁是作好了准备用相应的武装力量去抢下来的打算,至少也要做到在那里立足后还足以自保。按原定计划这些事是要交给甘宁来做,但刘琦能不能把甘宁带来张仁心里根本就没底,且就算是带了来张仁也不知道甘宁肯不肯为他出力或是与他合作。必竟张仁现在是个没有官职的白身人仕,给得了利禄却给不了功名。而这些古人往往都很重功名。
如果说没能搞定甘宁,张仁就只有另寻他人去做抢根据地的活。高顺有誓言在先,不太合适去,找寻相应的人才目前也不太现实,想来想去张仁打算从四卫中挑人出来去做。四卫之首的张放以前是陷陈营百人长,为人也很稳健,自然是第一人选,但是考虑到那边的地理特点张仁更倾向于山地猎户出身的黄信去。只是要完成部曲招慕、人员训练、武器配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张仁这小庄上的秋粮正在入仓,酿酒业的渐渐回复也带来不少收入,在有钱粮的基础上招慕与训练私人部曲的事是可以先期进行的,就是武器装备这方面的事还有待权商。那年头的铁不是那么好弄的,有钱都不一定能搞得到。以前在张氏镇是有曹『操』的支持,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就门口那三架排弩的箭头还没解决呐!
想到此节张仁曲指直敲脑门:“哎,头好痛啊!以前看别人的多爽?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可我呢?同是穿越我却越混越不是味儿,一穷二白三无人的,还内忧外患一大堆,整天都在费尽心思的去处理这事那事。大到我这张氏家族(貌似他还算不上家族)的战略走向、关系合作,小到科技的开发改良,有时候还得我自己亲自上手去做才行,这简直是在透支我这条有限的宝贵生命!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像诸葛亮那样累死啊!细想想,我也许还是隐居避世更好些,逍遥自在的……”
晴朗的夜空中突然响了一记惊雷,把沉思中的张仁给吓得一哆嗦,急忙推窗向夜空望去却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回到桌前坐下却忽然明白了点什么,向天空一竖中指,心道:“想想而已嘛,用不着拿这惊雷来警告我!入『乱』世搅混水的这条路是我选的……当然也有点你玩我的成份在里面,可男子汉说话算话,我是一定会照着这条路走下去的……不过拜托你也给我点好运气行不行?我的能力就这么多,普普通通的,你再这么个玩法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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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相着,张仁的老『毛』病再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张仆『射』,张仆『射』?”
『迷』『迷』糊糊中张仁被人唤醒,困倦之下连眼睛都懒得去睁,直接伸了个大懒腰后心道:“唉,又是这样,把书房当成卧房。哎哟……腰好痛,脖子也扭着了!”
伸手抹了几下脸,人也渐渐的清醒过来。这时猛然想起是身处糜氏宅院,不是自家书房,赶紧睁眼去看唤醒他的人。这一看顿然楞住——竟是糜竺!
张仁慌忙起身施礼,心里面却在大骂老天爷:“我靠!我昨晚上才求你给我点好运,你怎么把他给整过来了!?他可是我眼下最不好见的人!这是超级大霉运,不是好运!”
本以为糜竺见到他会大发雷霆,不料糜竺只是平静的回了一礼。礼罢二人都没有开口,张仁尴尬许久先开口道:“昨夜与刘荆州相谈太久误了行程,又无脚力,只好来这里借宿一晚……张仁这就离开。”
糜竺道:“张仆『射』不必如此,还请安坐,糜竺有话想要和你说。”
张仁只好在桌旁坐下。从人送上茶点,糜竺吩咐从人不要来打扰他们后向张仁道:“糜竺并未与我主刘皇叔一同出征,闲时无聊故来此间看看。听说张仆『射』你在这里休息便冒然而入,望张仆『射』见谅。”
张仁心道:“冒然而入?诂计是想冲进来骂我的吧?凌风凌云呢?怎么也不出来拦一下……”
糜竺道:“张仆『射』的二位近侍被我请去前院用饭,不在此间。”
“行!这才是典型的先礼后兵!把我的侍卫支开再冲进来大骂一气,反正又不会伤我,最多也就是把我赶出去。”
张仁也不开口,等着糜竺开骂。
不过,糜竺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开骂,而是把一块竹简递给张仁道:“张仆『射』,我一进房就见你伏案而眠,此简置于案头。糜竺好奇之下取简细观,失礼太甚,勿怪!”
张仁一怔,傻傻的接过竹简,又想起了自己那本小纸册,急忙回头望向桌案却没有看见。正想寻找,糜竺自怀中取了出来问道:“可是在寻找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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