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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九川无视了屋里大呼小叫哀嚎的城主,径直走向城主府另一头。
无需动用神通,他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标,一个散发着长乘气息的玉奴。
说是玉奴,他却穿着制式军甲,和狄云的铠甲一样,肩头绣着两朵金纹祥云,这家伙生着一张驴脸,下巴格外尖翘。
对于凡人而言,只要脸和身材差不多,他们才分不清谁是传承者,谁是玉奴,但在传承者眼中,这区别就像残疾人和健康人的区别一样明显。
“长乘九?”
孩童嗓音是稚嫩又冷酷地回荡在庭院中。
假冒者本就因为天空的变化而心惊胆颤,被这么一喊,腿脚顿时软得发虚贴在墙角,“谁?!”
“海事府掌士厉九川,前来探查玉奴暴乱一事。”
任务其实是探查遗玉污秽事件,但在厉九川嘴里这么一改,险些把假扮长乘九的玉奴吓得七窍升天。
海事府怎么知道玉奴要暴乱的?他们什么时候暴露的?大祭司明明说要借助海事府的力量除掉猎杀上市玉奴的人,怎么反而引火烧身了?!
他脸上从恐惧到震惊的变化让面孔显露几分不自然来,厉九川上前一步,抬手扯下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
“好胆子,敢假冒玉城监军。”厉九川身量骤然拔高,青蓝鳞甲覆盖身躯,好似一条庞大的直立蜥蜴。
属于冉遗的竖瞳盯着对方恐惧的眼睛,他咧开嘴,锯齿般的獠牙中探出一条猩红的蛇信。
假冒者浑身颤抖,他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城池,结果又在外面看见和失去神智的玉奴们一样的眼神,残忍、暴虐、凶狠中饱含食人的欲望。
“别,别吃我!!!”假冒者哀嚎起来,记忆像闪电贯穿脑海,让他再也生不出半分斗志。
厉九川锋锐的指甲点在他咽喉,“长乘九让你顶替他做什么?”
“他让我……让我监视狄云将军……”
“还有呢?”
“我……我……”
厉九川叹气,单手捏住他肩膀,冉遗灵源像不要钱一样往他胳膊里灌。
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假冒者的手臂从人臂到鱼鳍来回变了四五次,剥落的烂肉和鱼鳞堆了一大滩,令他反复昏厥数次。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长乘九让我在府内藏了一批人,还挖了地道……”
“在哪?”
“就……啊!就在我寝房床下!”
厉九川松开手,冉遗灵源一股脑钻进假冒者的脑子,伴随着嘭地炸响,脑花溅了一地。
过于强势的冉遗灵源和残缺薄弱的长乘传承势均力敌,来自传承种的独占欲让寄主被炸得粉碎。
厉九川迈入寝房,这家伙没有放置普通的帷幔木床,而是放了一张十分宽大的厚垫子,前面点着香炉供奉着一尊神像。
神像是块漆黑的石头,模糊地雕琢出人形,让厉九川看着有点眼熟,但雕琢手法实在太粗糙了,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神袛。
他一把扯开垫子,地板是整整齐齐的木板,看似毫无破绽。
厉九川在上面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在一处角落,猛地跺脚。
木板应声炸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
“鼠辈。”
看着幽深不见底的地道,厉九川没来由生出几分厌恶。
……
……
玉城上市第七地。
一个长着驴脸尖翘下巴的道人脸色惨白,双手颤抖捏着一块白玉盘。
玉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都簇拥着一个黄点,且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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