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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沙细思,颇觉有理,便将舆图小心收好。
下方有人壮着胆子开口。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是如何识破雪见红的奸计?”
南廷玉一眼环过满堂将臣,捏着右手虎口,慢慢笑道,“先前须薄山一役,从上至下,皆无一流匪投降。这雪见红,既然为流匪二当家,自然不是宵小求荣之辈,否则,何以服众?”
其间还有一缘由,南廷玉并未挑明,想来今晚便能揭晓,也能抓住那位真正幕后之人。
众人听此,纷纷夸赞南廷玉英明果断。祈明月听了,心情甚是欢喜,眉眼皆是温柔情意望向南廷玉。
南廷玉没看她,宴会至此,已逾一个时辰,他眉间流露出困顿。
祈风识趣结束宴会,蓟州城大小官员各自行礼离开。
片刻后,宴席人散音消,唯余瑟瑟穿堂夜风。一人站在大堂中间,目光落向雪见红原先瘫倒之处,长衫摇动,传出一声微弱叹息。
南廷玉一行人由祈风安排在金乌苑暂住,两个随身护卫和一个婢女,被安排在南廷玉寝房的两侧,便于照顾他。
另派一队守卫,日夜轮哨保护金乌苑。
回廊上,南廷玉同祈风道着话,声音刻意压低,饶是跟在后面不过三尺距离的郁娘也未听清,只见祈风满脸愕然,目光尽显凝重,许久才点点头。
祈风转身离开后,祈明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在南廷玉临进屋前,清脆甜腻的嗓音响起,骤然拦住南廷玉的脚步。
“太子表哥。”
南廷玉转身看向她,明月映着回廊,回廊映着他面庞,他眉目皆在阴影中,唇角本就有三分弧度,神情不辨。
祈明月含笑走到南廷玉跟前,姿态中五分顽傲,五分羞涩,身上不知何时披上雪白披风,披风之下还是那副楼兰舞姬装扮。
她亲昵道:“太子表哥,你我许久未见,今日宴会上,我还未有机会同你好好说话。”
言语间,她迈起步子欲走进厢房,南廷玉淡淡开口。
“明月,你找孤有事吗?”
祈明月一只脚踏在门槛上,闻言,脸上扬起一抹红晕:“太子哥哥,我想同你说些问候的话。”
“你已过及笄之年,应与孤保持距离,你我深夜相谈会害了你的名声,有什么话明日再聊。”说到后面,南廷玉视线看向郁娘,眼中不耐甚为明显。
郁娘本只是在后面看戏,猝不及防迎上南廷玉的视线,心中耸然一惊,迫不得已上前做这个恶人,向祈明月伸出手,示意赶人:“祈姑娘请。”
“太子表哥,我……”
南廷玉并未理睬身后的软哝莺语,转身进屋,祈明月口里的话戛然而止,看着紧闭的房门,跺了跺脚。
先前在宴会上,太子表哥对她态度温和体贴,怎么转眼就变得冷漠了?
祈明月有点想不通,咬住半截嘴唇,眉头紧皱。
郁娘却是隐约猜到几分缘由,心道,这将门小姐,性子胆大,行事任性,在宴会上忽然出现跳起胡舞,虽是跳得惊艳绝伦,但当时满堂将臣,文武官员,脸色皆难看下去。
若不是她为祈将军之女,只怕早就被拿下去问罪了。
先不说这场接风宴为的是商谈正事,再者,当前流匪作乱,蓟州城被围困数月,城中人心惶惶,她却弦歌起舞,翩翩自在,若被有心人做文章,直指太子和众将臣在蓟洲城不务正业,耽于声色,怕是要生出不少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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