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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3页）

……

交谈声逐渐模糊，后面的话，郁娘没再听到，思绪却是越飘越远。

一年前萧重玄的职位还是校尉，现在成了副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升两级，想来是在兰西立下不小的军功。

她想到以前铁骑军打仗的情形，萧重玄所经历的战场只怕不会比铁骑军轻松，这些军功应都是从刀光剑影、血雨厮杀中获得的。

原来这一年，他也不容易。

一丝苦涩从心中溢出来，她站在门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推门进去。

火火见到她出现，作势向她扑过来，可却被链子拴住，急得它竖起两只前腿，跟人一样站立着，哼哼唧唧叫个不停，仿佛在像她告状。

郁娘忙解开它脖子上的锁链，它如同孩子一般，扑到她怀里，委屈蹭向她的脸蛋，口里还在告状。

郁娘知道它在告谁的状，除了南廷玉，没有人敢栓它。原还以为他特地去甲板找火火是要做什么事，结果竟是将它给栓了起来！

难怪火火总是不喜欢他。

郁娘安抚它：“火火，没事了，我来救你了。呐，我还给你带了吃的。”

火火闻到肉味，顾不上抱怨，吭哧吭哧，一顿风卷云残。它一天哪怕吃八百吨，也还是这样，饿狼化身。

郁娘眼神温柔看着它，伸手抚摸它的后背，它胖到都快摸不出来脊骨了。

“不能再宠着你了，明日还是把你给拴起来。”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

郁娘以为是南廷玉来了，没有回头，仍旧在给火火顺毛，身后那人也没出声，一直在安静望着她。

被月色照在地面上的身影，投到郁娘身旁，郁娘瞥了一眼那影子，她手中动作瞬间僵住。

不是南廷玉。

是萧重玄。

她转过身，萧重玄合上了门。

房内光线暗下去，仅靠着窗户那点月色照出二人模糊的轮廓。

“郁娘。”萧重玄唤她的名字，声音像是从深谷中而来，浸着瑟瑟寒风，深沉而压抑。

或许他的胸腔，此刻就是浸满瑟瑟寒风的深谷。

郁娘站起来，回道：“嗯。”

二人又异口同声开口：“你……”

顿了顿，同时沉默下去。

末了，萧重玄先打破这份沉默：“郁娘，你怎么会在太子殿下身边？”

郁娘垂下头，慢慢道：“一年以前，萧家接到了兰西而来的丧报，当时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我……已经没有待在萧家的价值，后来被婶母卖给了牙婆子，兜兜转转，又被卖到铁骑兵军营，在军营里误打误撞遇到太子殿下……”

萧重玄在听到郁娘说，是萧母将她卖给牙婆子时，目光似有咔嚓一声碎裂了。眼中的郁娘，化作无数个杂驳倒影。

郁娘竭力让声音平静些，装作漫不经心问着话：“你呢？”

“我……”萧重玄似是觉得声音脱离了身体，“当时是报错了丧讯，死的是与我同名同姓的一士兵，却误报回鸾州城。我发现此事后，立即书信回去，解释缘由。三个月后，我回到鸾州城，从娘亲口中，听闻你……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说，他一开始回去，萧母告诉他的是，郁娘不甘寂寞，跟野男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