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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娘明白,南筠之就是想要杀她。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但太子是在她身边出事的,她脱不了干系。
她正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安公公先开口道:“陛下,不能动裴姑娘,裴姑娘她……已经有太子殿下的骨肉了。”
郁娘侧目看向安公公,安公公忙给郁娘使眼色。当时南廷玉给她安排后路时,他在马车前方也听到了。
“骨肉?”南筠之胸中怒意骤然遏制下去,他绷紧脸部线条,凝视郁娘片刻,沉声吩咐道,“越公公,把御医都叫过来!”
不一会儿,御医鱼贯而入,为郁娘把脉问诊。
郁娘看安公公神色如常,她便也保持冷静、很快,一御医首领模样的人走上前,向南筠之斟酌着话:“恭喜陛下,准太子妃已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子。”
“当真?”南筠之突然激动起来,从屏风外走出来,衣袍散乱,摇摇晃晃来到那御医跟前,再三确认着话,“她有身孕了?”
“是,臣等都号出喜脉,不会有错。”
南筠之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飞雪,你听见了吗?我们要见孙子了……”
没想到老天在他绝望之时,又给他留了一线希望。
他面孔转换得极快,再看向郁娘时已经没了杀气,抬手示意郁娘起身,目光落到她腹部上,叮嘱道:“好好养着朕的孙儿,毕竟你能活下来,全靠着它。”
“是。”
短短时间内,郁娘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人仍是恍恍惚惚的,起身谢了恩。
南筠之心情不错,理智似乎也恢复了些,对安公公吩咐着话,皆是关于她腹中的孩子,他要派御医去长乐宫照看她,再调一支精兵去长乐宫护她周全。
安公公忙道:“陛下考虑周全,但凭殿下吩咐。”
·
离开宫殿,郁娘轻轻舒口气,压低声音问着话:“安公公,那些御医……”
安公公怅然道:“哎,老奴见太子妃你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找太子殿下,分不开心,便私下找裴老先生谋划了这事。只是瞒不了多久,希望能在东窗事发之前找回太子。”
郁娘沉默下去。
如今,他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在说找回南廷玉,而不愿意承认南廷玉可能死了的事。
只因还在心中保留着最后一点骐骥。
等待的时光是最漫长的,一分一秒都令人煎熬。以前,郁娘觉得被嬷嬷关押进柴房受刑时,时间过得最慢最痛苦,如今却发现等南廷玉回来的时光,才是最慢最痛苦的。
每天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浑浑噩噩,如此又过了十日。
这段时间,外面早已乱得一团糟,她躲在长乐宫这座华丽的壳子里,偏安一隅。
徐妙兰担心她,约她出去吃茶散散心,约了好几次,实在盛情难却,她便带着苗苗过去赴约,未曾想在茶馆里见到了二公主南廷玥。
南廷玥与南廷婉性子截然不同,她温和端庄、贤淑得体,三言两语便能和人拉近关心。一见到郁娘,她便上前拉住郁娘的手,柔声说着体己话。
郁娘与她聊了会儿,心情舒畅许多,听她聊完琐事,又听到她提及在常宁殿中的事。
“哎,皇后娘娘这段时日情绪也不好,整日把自己关在殿里,对着那几盆盆栽修修剪剪。”顿了顿,南廷玥又道,“早些十日皇后娘娘竟还莫名问我,说别人毁了她最在乎的东西,那她该怎么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她自言自语说那她也要毁掉别人最在乎的东西,哎……”
郁娘本来神色平静听着话,听到后面神色顿住,忍不住抬眸重复道:“别人毁了她最在乎的东西,她也要毁掉别人最在乎的东西?”
“嗯。”
霎时间,一个惊人而又可怖的念头在郁娘脑海中浮现出来。
是谁能知晓南廷玉的私下出行?是谁能在短时间内派出那么多刺客?又是谁能成功躲开皇帝的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真相似乎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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