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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乌勒巴图急忙认真地记了下来。

第二天，谌长安到来，除了乌勒闵犽，乌勒巴图被提了出去。

不等审讯开始，乌勒巴图先问：“谌姑娘，你愿意和我做一桩交易么？”

“交易？”

“我告诉你一些线索，你们是不是就能放了我？”

谌长安挑了下眉：“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看你提供的是什么线索。”

乌勒巴图便道：“我和乌勒闵犽偶尔私下相见，有一次我听他说起，孟门十岁上下的孩子还不少。”

“哦？”

“有一次，我和他约好了辰时见面，他却迟了许久才来。我一问，他才说，他去城西郊外见了个人。”

“城西郊外？”

“对，听说那儿没什么人住，但是有个破庙。我估计，他就是在庙里和那人碰的面。”

谌长安深深看他一眼，“其他还有吗？就这些，不足以让我放了你。”

乌勒巴图挠了挠头，一咬牙，道：“他还经常与夏国的一支商队往来。”

“夏国的商队？他们一般在哪儿？”

“好像也是在城西，那儿有一个春风巷。”

谌长安愉快颔首：“好。”

她动身离开审讯室，身子一转，进了隔壁。

隔壁的审讯室并未关门，前脚踏进去时，她还可以听到乌勒巴图叫她：“谌姑娘，谌姑娘，你这是能放了我的意思吧？”

谌长安神色冷淡，瞥向室内正中摆放的椅子。

乌勒闵犽伤痕累累，坐在椅子上，姿态却十分散漫。

他抬头看向谌长安，勾起一侧唇角，无声地说了句话。

谌长安读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一愣。

他说：“不客气，你可以去找那些孩子了。”

谌长安将孩子带回孟门时，已是四天之后。

萧持盈与萧颂声并肩站在一旁，看着年幼的孩子们灰头土脸地回来，接应他们的父母家人个个翘首以待，一见着自家孩子，立马奔上前去，一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但也有人左右殷切张望，不停地问着：“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没有回来？”

守卫神情沉痛，走上前去，手中拿着的或是一片衣角，或是一只鞋子。

“有的孩子，在我们找到他们之前就已经不幸过世了。有的甚至连遗体都找不见，兴许已经被野狼啃食。”

谌长安走到萧持盈与萧颂声的身旁，紧紧皱着眉头，“我还是去得太晚。”

萧颂声忙道：“怎么会！你这段时日为了解救孩子每天殚精竭虑，都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做错的是那些绑架孩子的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谌长安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她亲眼见到了一个孩子的尸体，那么小的孩子，瘦瘦巴巴，死在枯树底下，已被啃食了大半，双眼却还死死地睁着。

幸好有个认得他的孩子还活着，告诉谌长安说：“他叫狗儿，父亲是西夏人，母亲是呼延氏的人。他今年七岁了，是家里唯一的孩子。那天他娘身子不舒服，他一个人去田里给他爹送饭。被抓了以后，他一直惦记着家里爹娘，说要回去喂家里的羊。他想跑好多次了，昨天晚上，他又逃跑，被抓了回来。狗儿是被活活打死的，临死之前他一直喊着爹娘呢。”

昨天晚上。

如果谌长安的动作再快一些，或者说，她再厉害些，再聪明些，这孩子就还能活着回到孟门，回到爹娘身边。

谌长安几乎被内疚填满，心口闷闷的疼。

“谌姑娘。”

身后传来微弱的女子嗓音。

谌长安回头，见到了一对夫妇，二人皆是形容枯槁，尤其是那妇人，双眼深深凹陷，满目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