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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一转,我十岁那年,病重的阿婆躺在破烂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无论屋内火盆内的火烧得再旺,可始终无法祛除身上的寒冷。
不断咳嗽的阿婆泪眼模糊的拉着我手说,她要去见她的丈夫了,再也无法照顾我了,让我好好保重。
我那时候,尚且年幼,无法明白她的话,只是歪斜着脑袋满脸天真的问:“阿婆,您丈夫不是死了吗?你去哪里见他?”
阿婆满脸皱纹,笑得慈祥又温柔,她说:“他在另一个世界等我,等我好久了,我终于要去见他了。”
我说:“那可以带我走吗?我想去见我妈妈和爸爸。”
阿婆只当是我童言无忌,拍着我的手:“你不能去,那个地方只有死人才能够去。”
听到死字,我才明白,原来她要去的地方原来是死亡,我哭了一夜,哭着闹着,死死抓住她手说:“阿婆,你别死,你陪着我,我好害怕,我不要一个人。”
后来,天亮,风雪铺满大地一片,她永远的离开了我,她快要死的时候,还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她是口渴了,便端了一口水给她喝下,她喝完后,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好孩子,便满足的闭上了眼,去见了她的丈夫。
我醒来后,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我尚且还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愣愣看了很久,忽然有一双柔软的手落在我额头上,一个麻木的女声念了一句:“37。9有点发烧的迹象。”
那双手从我额头上收了回去后,又有人在我额头上涂上一层冰冷的液体。
我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凉意,房门口外似乎走进来一个人,我没有看清楚,眼睛被这一阵白光刺得有些模糊。
只看见他隐约看见有个穿黑衣服的人站两个穿白衣服的护士面前,他问其中一个护士我的身体怎么样。
护士清甜的嗓音说:“恢复的不错,只是有点发烧的迹象。”
那男人说:“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护士们点点头,便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门。
那男人朝我走近了,我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可谁知道他后面一片刺眼的白光,适应了很久,我才缓缓看清楚他的轮廓。
我半晌都无法开口说话。
那人曲修长的身体,轻声唤了一句:“太太。”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人说:“要喝水吗?”
他没有等我答应,伸出手朝床头柜上拿起一只杯子,他有一双非常漂亮干净的手,这双手在我记忆力似曾相识。
他用棉签在我唇上涂抹了一下,有冰凉液体浸入,我干涩的喉咙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我试着发声,才断断续续问了一句:“你……不是……死了吗?”又隔了一会儿,我的心仿佛被一阵凉飕飕的风吹得直颤抖,问出了一个问题,我说:“难道,我死了吗?”
面前的男人说:“您还活着。”
我说:“可你……”
他起身说:“您稍等。”
他似乎是要离开,我立马拽住了他身侧那只手,触感是温热,是真实的。
那男人微微偏过脸来看我。
我吓得从病床上一翻而起,大喊了一句:“朱文!你没死!”
我这句话喊出来,我忽然感觉心脏口一阵抽疼,我尖叫了出来。
被我拽住的男人便立马反手将我压了下去,他说:“我不会走,别动。”他按了一下服务铃,很快,便有护士冲了进来,迅速为我检查胸口的伤口,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我视线始终被活生生站在我病床边的朱文给吸引住了。
我死死盯着他,不断在脑海内想,他为什么会活着?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回事?
盯了好久,盯到我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朱文忽然转身,我以为他要走,大叫一声说:“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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