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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重阳不放弃,说:“娘,端午做的馅饼这么好吃,我打算放到烧饼店里卖,你看如何?”
“不错啊。”何湘捷头也没抬,只顾小心缝补着。
倪重阳说:“不过,这赚到的银子,要分一半让端午保管。”
何湘捷猛然抬起了头,和端午四目相撞,无数个灯光在何湘捷打皱了的脸上跳跃,更显得她憔悴劳苦。
“那不需要了。”何湘捷说着,又低下了头。
端午和倪重阳对视一眼,端午觉得很窘迫,正要走,何湘捷说:“端午,你坐。娘和你讲,这个家是一个整体,之前重阳所有的银子都是我和大娘保管的。你若是有用到的地方,只管找我们支取。端没有分的这么开的。”
端午淡淡一笑,其实何湘捷要说的话。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拗不过倪重阳的执着,才试试。
“无妨的。也是夫君的意思。其实我做的不好吃,哪里能拿去卖呢。”
何湘捷没再说话。可是端午看到,灯光里她缝补的手在颤抖,绣花针扎进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衣服孔里。
何湘捷是强忍着不火呢。
端午说:“婆婆,我去睡了。”便走了。
到了自己房间,端午双手枕在床上。心想,明天要拿倪重阳的草药去镇上看看,看能卖多少价钱。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何湘捷的烧饼店再好,也一个子儿不属于她。她就是倪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劳动力,何湘捷对付徐春玲的一颗棋子。
倪重阳和和湘捷聊了很久,才进屋。
端午翻身起来,给他打水洗脚。
倪重阳说:“端午,娘说再等些日子,等你在家里习惯了。烧饼店就给你管帐。”
端午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何湘捷的拖延之计。
关上了门,端午说:“我今天累了,不然本想给你做衣裳的,布绷子都搭好了。”
“好娘子,别太疲劳,我会心疼的。”倪重阳笑着揽住了端午的腰肢。
端午推开了他,说:“洗脚去。”
倪重阳问:“咦,怎么今天水里没花瓣儿了?”端午说:“你想得美,我哪有空天天晒花瓣儿给你香脚。”
然后就一个人趴在窗前。对着银色的月光。
倪重阳说:“端午,你可是不开心?”
端午不答。
倪重阳继续说:“那日,你跪在我大娘面前,我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
端午想起那天,这么多村民,看到她就这样地跪下来,当时她真想钻到地皮底下去。
“我亏欠了你,所以,我今天去山上采了很多草药。我没给娘看,明天,去镇上卖了的银子,都给你保管。”
端午回头看着他,“大婆婆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如今二婆婆也是——可我也有不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倪重阳点点头:“等我们自己有了积蓄,我们就自己开家店吧。”
“真的?”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倪重阳点点头:“烧饼店是我娘的心血,我不能抢了。她终究是我的娘,我们理应帮帮她。若是帮她就谈钱,只怕会伤了她的心。可如果以后我们自己开的店,就可以自由管理了。”
端午淡淡一笑,想到谢灵给她的嫁妆,光是现银就有二十两,在村里开个好像烧饼店这样的小店,成本已经足够了。
不过,目前她不想这么快就用掉她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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