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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炎的推测,与沈未白自己的推测,不谋而合。
但是,她并未打断,依旧耐心的听着男人的分析。
“村子里使用龙须枯已久,我不认为暗中之人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培育龙须枯。我猜测,应该是在近十年,或者近几年内,制毒之人,无意中发现了村民有服用龙须枯的习惯,且又刚好知晓龙须枯的药性和毒性,所以便开始了制毒的过程。”
“现在,我们证据太少,无法得知他是从何时开始制毒的。但是,既然他知晓村民每年都会服用龙须枯,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炼毒场。”
“村民以为,每年服用的龙须枯都是上天恩赐的神草,能强壮体魄。但殊不知,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片龙须枯就变成了恶魔滋养的毒草,以他们的命来验证药性。之前必定是失败的,直到今年,或者去年就已经开始,他达到了目的。”
“只不过,他掩饰得当,所以并未被人察觉。”
“所以,在确认毒性达到要求后,他才从中提炼出更浓的毒,同时也放纵村民们继续服用龙须枯,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疫症,若能因此为江临带来一场危机,那就再好不过。”
“他很自信,自信无人能看穿其中诡计,就算有人侥幸看出,也无法解毒。”
“而我抢夺到的那一份《花神图》残卷,上面的毒应该是他在制毒的过程中,无意中抹上去的,所以并不是最后的精毒,而是和村民们一样的毒。”
“这也就说明,在我之前,这《花神图》残卷,在那幕后之人手中。”
风青暝说到这,眼中寒芒乍现。
只不过,这寒芒来得快也去得快,似乎他不想让沈未白看到他冷厉的一面。
却不知,在他讲述开始,沈未白就一直关注着他。
她看清了他眼中的冷厉,也察觉到了他在说话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寒意和戾气,却并无任何不适和害怕。
相反,她觉得以风青暝的身份,拥有这些才是正常的,若永远都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奶团子,那岂不是任由人拿捏?
不过,看着某人小心掩饰的样子,沈未白也并未戳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也从她心底升起。
明明是凶狠的狼,威武的狮,在她面前却甘愿收起利爪,乖乖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手痒,很想狠揉一番。
好在,她克制了自己这种怪阿姨的冲动,生怕吓着孩子。
定了定神,沈未白把注意力继续放在风青暝的话上,并且没有让他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走神。
“可是,这残卷,是我从双方杀戮中得来。若真是在幕后之人手中,他又怎会轻易的把真图放出来?”风青暝蹙眉,矛盾之处,让他想不通。
沈未白缓缓摇头,“这件事还有许多,都藏在迷雾之中,难免会让人走进死胡同,你也不用想太多。”
风青暝抿唇,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他感觉,幕后之人的野心,不仅仅在于一个富庶的江临,也不仅仅在于卫国,而是在于天下。
“若按照之前所说,那么布置这一切的人,肯定就在江临。这也解释了,为何一切的开端,都是从江临开始。因为,这里是他的隐藏之地,最熟悉,也最容易布局。”风青暝道。
沈未白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还有一点,江临富庶,乃是卫国粮仓,甚至可以说是天下粮仓。”
“江临乱,则天下乱。”风青暝沉声道。
沈未白点点头,“更何况,如今卫国的辰王,也在江临。”
一个王爷,卷入江临乱状之中,恐怕已经自身难保。
沈未白眸光晦暗。
从瑶城传回来的种种情报中,已经显示太子对辰王已经有疑心。
辰王在江临,若最后立了功,会让太子对他疑心戒备更重。若不能立功,也会受到惩罚。
被陷入这场乱局之中的人,姬瑾瑜也好,尹重华也罢,到底是被无疑牵动进来的,还是早就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相较于这二人,沈未白反而觉得自己是无意中卷入的那位,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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