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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恕回过神,见她乖巧的站在面前,强行将思绪从过去的记忆中剥离出来。
他顺势在桌边坐下,瞧着是有话要说的模样,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她一并坐下。
“十月二十文试,各部要充纳人才,付毓扬上报了名字,你有何想法?”
付茗颂一愣,此乃朝政,不应问她……
何况,她是付家人,说多了难免有失公允……
见她这模样,便知她从未考虑过这事。
若是随便换一个人,都难免利用身份为娘家谋利,可付茗颂不会,一来她与付家并无多少情分,二来……
她不敢拿朝事求他,她还是挺怵他的。
付茗颂抿抿唇,“以大哥哥的才能,有六七成的把握是能过。”
闻恕扬眉:“若是落榜,那朕是留他不留他?”
不等她回话,他揉了揉姑娘的发顶,将盘好的青丝弄乱了几分,“那就留吧,付家人记住你的好,你娘亲在付家宗祠,也能体面。”
付茗颂身形一僵,耳边忽然响起在付家,她要求老太太将生母的牌位立在祠堂的那日,老太太那句“难道要为一个死人,赔上你父亲的声誉”……
付家的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付家的前程永远比子女重要,从未有人愿意费心,去顾全她的体面,遑论一个牌位。
闻恕倒是没想那么多,付毓扬是她兄长,她又是他的发妻,于情于理,问上一句都是应当的。
谁料,她却走了神。
他在她虎口处轻捏了一下,付茗颂立即回过神,点头应好,轻声道了句“谢皇上”。
要事交代完,闻恕起身欲要回景阳宫,忽被扯住衣袖,付茗颂好奇的仰起头,“皇上去何处?”
这个时辰,他还病着,难不成还要处理政务?
付茗颂皱了皱眉头,心道如此不好。
“风寒,易过病气,今夜朕宿景阳宫。”他如此道。
不知是不是老天不配合,他说完这句话,窗外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夹着雨扑向窗内,将藕粉绣花布帘吹的飘起。
不及他回话,付茗颂小跑至窗前,探过身子将轩窗阖上,又匆匆跑回来,“下雨了。”
正此时,遮月送了药来,她瞧着他喝下,将瓷碗递给遮月,遮月伏身退下。
她看着他:“皇上今夜留下吧。”
闻恕看了眼窗外,朝她抬了抬眉:“不怕过了病气?受风寒可是要用药的。”
付茗颂摇头,朝床榻走去,伸手将床幔往两边勾起,“臣妾身子强健,没那么容易沾上病。”
闻恕不答,只看她忙前忙后,那纤细的小身板,哪里也不跟“强健”二字沾上边。
不过,闻恕确实就没打算走了。说起来,若是过了病气……
昨日早就过了,哪还等到今日呢。
—
翌日朝后,元禄怀里抱着十几卷画像,艰难的从内务府去往御书房。
谁知今日来了稀客,闻争。
元禄道了句“恒王殿下”,便将画卷放置桌案上,“皇上,都在这儿了,京中有身份,年龄又不过三十,还未有家室的,统共便没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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