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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台吉愿意自己倾家荡产的去打仗,平时暗中不和的对头却藏着掖着,到时候自己打的山穷水尽,对头却是耀武扬威。
很快大帐篷里就是响起七嘴八舌的争吵声,为了几领铠甲的数字,台吉们争的面红耳赤。
老巴特尔摇摇头……这帮子家伙,每人几百或是上千的牧民,几十个人才凑起两万多兵马,现在又为了一些铠甲和兵器还有上好的弓箭争吵起来,这样子也配说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不知道那木儿台吉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同意引入张瀚?”耳朵边满是吵闹的声响,巴特尔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满是疲惫和无奈。
……
“快走,不要磨磨蹭蹭的。”
一个辅兵队官在赵文身后推了一把,赵文扭过头,瞪眼道:“老子不是在走,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两个月时间不到,赵文已经从一个肤色白皙,气质清瘦的公子哥变成了满手老茧,习惯骂骂咧咧的农夫模样的汉子。
当然他还是耕田的俘虏中有名的读书人,俘虏中有家人留在板升地或是青城一带的,除了请和裕升的士兵写信外,多半都是托赵文来写。赵文也不客气,分给的饭食足够叫人吃饱,但人们都想吃点好的,请赵文写信的都得把自己吃食中的精华部份,或是一个羊蹄,或是难得一见的白面馒头,赵文帮人要好处,好在要的不多,信写的也好,人们倒也不怨恨他。
这个时代,知识和掌握知识的人还是很受到尊重的,后来人们觉和裕升的辅兵也会写信,个个识字,而且帮人不要报酬,赵文的生意算是走到了尽头,不过在两个月劳作和大饭量的滋养下,赵文的身形比以前高的多,也壮实的多,下巴上长出了黑胡子,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魁梧的汉子,和此前的形象判若两人。
凶脸汉子李善心站在赵文身边一侧,见赵文瞪眼说那个辅兵,李善心咧嘴笑起来。
中年汉子唐尚德打圆场道:“这军爷也是提个醒,赵文你赶紧走就是。”
辅兵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比赵文还小些,被赵文一瞪眼并没有火,反而有些紧张。赵文嘀咕道:“咱们已经种了两个月地,孔先生都和咱们和和气气的说话,这家伙还是这般凶,拿咱们当俘虏看。”
“你总不是雇来种地的吧?”辎兵嘴一撇,说道。
“行啦,都是自己人了。”唐尚德有些不悦的道:“最多再十个月咱就是种地的,没准也能当辅兵,军爷你也不要太过份了,将来没准还能打头碰脸的,到时候难看不。”
辎兵不吭声了。
这时从大队的人群身后传来马蹄声,为的是一个十分剽悍的骑士,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有一条斜斜的刀疤,身上的衣袍显得有些破旧,肩膀上是很显眼的银星。
这个人骑的是黑鬃毛的黄马,马并不很高,尾巴又长,低垂到草地上,马尾时不时的上扬一下。
骑士的身子有些佝偻,在他身边是大量的骑兵,呈扇形在草原上跑动着,人们恍然大悟,这是赫赫有名的枪骑兵,这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很显然就是枪骑兵的指挥官周耀。
俘虏们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刚刚被七嘴八舌打败的辅兵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里的俘虏都见识过枪骑兵的可怕之处,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莽汉,而周耀更是传说中的恶魔,在草原上这些人声名远播,可怕的形象深入人心,甚至很多牧人害怕周耀,远远过了张瀚。
周耀似乎是过于疲劳,枪骑兵们也显露出差不多的神色。
不少人的战马身上和铠甲上,披风上,身上的衣袍上都有斑斑血色,很显然,这些枪骑兵刚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苦战。
骑兵们很快如旋风般过去,在他们身后又过来一大队赶着大车的运输大队的辅兵,俘虏们不敢出声,辅兵们坐在车辕上,七嘴八舌的聊着天,他们的神色很快活,眉宇间满是轻松的色彩,眼下的这一场决定半个草原归属的大战,对他们来说更象是一次惬意的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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