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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芊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她见过不少自视甚高的年轻文士,就算是那些人,也没有谁像萧靖这么臭屁地自吹自擂过。
“好了,在下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萧靖叫来小二会了账,道:“秦姑娘若是加入镜报,下次我便在浦化镇做东。到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说罢,他便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行礼,掌柜和小二的对话就飘进了他的耳中:
“为什么寒江楼的生意那么好?”
“小的也不知道哇!这些天都没什么人来咱这儿了,厨房的大师傅都无精打采得很……”
“是不是因为寒江楼在镜报上投了那叫什么……对,广告?这帮杀千刀的,把客人都引走了,还给不给人活路?”
萧靖暗自擦了把汗。老子都在报纸上登了两次广告招商说明了,下月初就要和有意投放的商人们谈广告位,你自己看都不看,怪我喽?
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去道:“这位掌柜的,您说的是。在下也听说了,无论是城里的寒江楼还是城外的会宾楼,都在镜报上投了广告,所以才能这么红火呢。话说,镜报上好像说要招募广告商,您不去试试么?”
“投广告?为啥要多花那份钱!”那掌柜的很是不以为然地道:“不瞒这位客官,我家可是这街上的老字号了,开店比它寒江楼要早上快十年呢!您吃了这顿饭,您给评评理,我家的酒菜,可比它寒江楼差了?”
萧靖笑道:“您家的菜确实没得说。”
那掌柜刚面露得色,他又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以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掌柜的,咱不说别的,只要‘寒江楼’三个字往报纸上一登,那就得有多少人看了以后想起那酒楼来?”
萧靖越说越兴奋,声音也渐渐提高了:“寒江楼有了什么新菜色,进了什么好酒,来了什么年少貌美的酒妓,别人马上便知道了;寒江楼招待客人如何热情周至,别人看了报纸也知道了。就算是您这里的老主顾,天天看到报纸上说寒江楼的好处,只怕也会跑到人家那边去吧?”
掌柜的默不作声,看上去有些意动。懂得见好就收的萧靖微微一笑,道:“这都是在下的一点浅见。至于要不要投广告,您自己决定就好。”
把该说的说完,他便快步走回了桌旁。最好的三个广告位虽然给了邵家,但剩下的那些位置如果运作得当,也不见得就差了。万事都要有个开头,商家们也得重新适应这种新的竞争模式,正如清末民初很多商人要经历的那样。
迎接萧靖的,是翻着白眼的秦子芊。
“原以为萧公子清高孤傲,谁知一身铜臭,活脱脱的一个奸商。”她冷着脸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足下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哪种?”
萧靖瞥了她一眼,哈哈大笑道:“姑娘把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上来,真叫萧某无地自容了。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道义和公义,自然是我辈的追求;可是,即便是君子,也要靠人间烟火过活。报社如果没有这个“利”字,就没法发展,也没法维持。只要不违背道义,逐利又有何不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说完,他便行礼道别走出了酒家。
今天这顿饭,就算是谢过秦姑娘了。毕竟,她冒着交浅言深的风险出言提点,也算是把我当做了朋友。
雪儿……吗?
嗯,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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