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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要激动?”
周戎斜睨他,司南回以镇静的目光。
周戎于是想了个主意,说:“那你再亲我一下。再亲一下就算你赢,不算赖皮了。”
东方天际已泛出了微微的鱼肚白,黎明淡薄的天光下,人们热火朝天地来回搬砖运石、修整工事,周遭一片人声鼎沸。
司南眼睫快速扑闪,周戎知道那是他隐蔽地害羞了的表示——果然片刻后,司南把头往外一扭,佯作无事望向别处。
周戎大笑,托着他的腮,不容拒绝地令他转回头来,在唇上印下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你心跳加快了。”周戎抵着他的额头,戴着狙击手套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腹按在他颈动脉上,温柔地调侃道:“——‘干嘛要激动’?嗯?”
那一刻周遭人来人往,只有他俩头抵着头,气息纠缠,周戎忍不住又凑近亲了一口。
“……”司南从紧抿的唇缝中吐出一个字:“碗……”
“戎哥洗,戎哥洗。”周戎立马哄道:“洗碗多好玩儿啊,戎哥最爱洗碗了!”
司南凉凉道:“说得好像咱家有钱买得起碗一样。”
周戎:“……”
“小司同志!”人潮中周戎紧跟在司南屁股后头,悲痛道:“老子降衔后也好歹是个少校!虽然国家暂时发不出工资,但别那么看不起人好吗!”
伤者被担架抬着穿过营地,运到办公楼内临时设置的医疗点。基地里的几名医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一名医生端着满盆被血脏污了的绷带急匆匆走下楼梯,撞到了周戎身上。
“哎哟,”周戎一把扶住他:“小心!……郑医生?”
他们昨天下午才到的基地,还没时间去找幸存者中认识的人,没想到郑医生自己撞上门来了。周戎放开手正要说什么,突然郑医生却反手抓住了他,口中哎哎虚应着,明显神情有异,向周围迅速扫了一眼。
周戎对于旁人微表情的洞察几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立刻感觉到他是故意撞上来的,便笑问:“怎么啦?您没摔着吧?”
“哎哎,周队长,好久不见……”
营地前众人吵吵嚷嚷,轻伤者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过去,没人注意到楼道口的动静。
郑医生凑近了,迅速而小声道:“麻烦抽空来我宿舍一趟,周队长,我这似乎有点儿事……”
周戎神色不变:“怎么了?”
“我好像认出了一个人。”郑医生皱起了眉头:“是个有名的生化学家,进修的时候见过……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我总觉得这座基地有点不对劲……”
“老郑!”
郑医生整个人几乎惊跳起来,匆匆回头。
只见不远处临时医疗点,有个身材清瘦、相貌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子,一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一手向他们挥了挥。
此人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周戎,只客客气气地叫郑医生:“这里有个机枪手可能骨折了,能帮忙看看吗?”
——刚在背后议论的人,转身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瞬间郑医生整个脸色都变了,虚汗唰地从额角淌了下来。
周戎不动声色,重重一捏他手肘,刺痛令郑医生全身打了个激灵:
“哎,来、来了!”
那人静静站在一地呻|吟的伤员中,凌晨天光穿越扶栏,在走廊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他半边身体隐没在阴影里,面色苍白而目光锐利。
他似乎散发出某种无形的、令人森寒的力量,让郑医生不敢再看周戎,赶紧低着头,急匆匆向医疗点赶去。
周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开车来接陈雅静的,那个司机。
周戎若有所思,转过身来,不远处有人礼貌地轻轻咳了声。
陈雅静不知何时被警卫推着,停在了几步之外。
“他叫宁瑜,是我的助手,基地的医生。”陈雅静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异常,主动开口化解了尴尬:“周队长想找他看病吗?是不是刚才哪里受了伤,我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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