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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移,大街上正是喧嚣热闹的时候,官员们下衙的车马轿子、富贵公子带着仆从、商贾小贩沿街叫卖、背着书箱的青衫学子、行色匆匆的布衣平民……
凌月和五郎一边一个,将马车的窗帘挑起一条小缝儿,好奇的往外观望着。
五郎大叫道:“哇!京城的街道好大好热闹啊!”
他的口音是带着东北风味儿的江南音,顿时引得很多人看过来。有些人眼里带着讥诮,想看看是哪里来的土老帽儿,但看到太子府和南安侯府的马车,就都换成了善意的打趣。
五郎的小脸儿有些红,忙将车帘放下。
东溟子煜的视线自街头收回,摸了摸他的头发。
行至中街尽头,队伍就分开了,容川回太子府、顾凌云回南安侯府,上官是回上官家,东溟子煜一家的队伍驱马拐入偏街。
闹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夕阳暮色中,屋脊檐角上罩着夕阳的余晖,上面歇脚的鸟儿看起来无忧无虑,懒洋洋的狸花猫优雅地在墙头上散步,高傲地睥睨着经过的人类。
谢氏给上官若离的嫁妆院子在梧桐巷,巷子口有一株百年梧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冬青笑道:“夫人早已命人将院子收拾好了,就等着姑娘回来呢!我们十天前就在城门口等您,今天才等到,奴才已经派人回去通知府里了。”
说着,在一个黑色院门前停住,上前拍门:“老朱头儿,开门,离姑娘回来了!”
门房就在大门旁边,门一响,一串脚步声后,门打开,一个圆脸的老头儿走出来。
东溟子煜一家已经下了马车,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老朱头儿赶紧行礼:“老奴朱砂拜见四爷、四奶奶,四姑娘、五公子。”
朱砂是陪嫁奴才,所以用的是东家这边的称呼。
东溟子煜道:“免礼。”
朱砂从地上爬起来,从院子里跑出几个小厮,行礼后,卸下门槛,牵马进院。
冬青道:“姑爷、姑娘看看,若是少什么东西,尽管让人列了单子,夫人会让人去置办。”
“这就挺好的,母亲想的很周到。”上官若离缺东西也不会跟娘家要。
冬青引着他们一路往内院走,介绍着院子的花草树木和景致。
这是个大三进的院子,每进都有正院、左右两个跨院共五个院子,青石板铺路,其间种着花草树木。与江南园林婉约精致的小桥流水相比,格调大气方正、厚重朴拙。
前院是书房、客厅、客房,以及男孩子的院子。二进院是男女主人、女孩子的院子。后面第三进院子,是下人们住的院子,以及牲口房、柴房等。
五郎六岁了,但是他不想和父母分开住,他就薄荷一个小厮,两个人住一个院子太空了。逃荒路上和在南北溪村遇到的恐怖事太多,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但他怕黑,有时会做噩梦。
正院是个三合院,正房有五间,一共三个门。正中间的门进去是堂屋,可做小客厅、饭厅,左边是卧室,右边可做卧室或者书房。另外东西两个房间是卧室,分里外间,本应该是住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的。
他们家排场还没那么大,让五郎和薄荷住东边的房间,凌月和丁香住西边的房间。
至于范婆子,就住在西厢房小厨房的隔壁。
另外院子里还有两个婆子、两个小丫鬟平时做打扫、浆洗的杂事,都是陪嫁的下人,上官若离没动,让她们还干原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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