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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应声。
可能就是这份沉默彻底挑战了商临的耐性,他从床边的一个柜子里翻出面镜子凑我跟前。
镜面光滑而清晰,从镜子里我看见了此刻狼狈的自己。
长发蓬松地顶在脑袋上,就像只大蘑菇,嘴唇也微微肿起,脖子上更全是一道道我们纠缠过的痕迹。青的,紫的,红的,颜色的层次感很鲜明,俨然像个被几个大汉折磨过的女人。
这一刻,我的耳根子竟有些发烫。和他缠绵的一幕幕也异常清晰地在脑中浮现。他是个在床上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就连吻我的时候都冷冰冰的,就像在叼食着盘子里的一块肉而已。
商临收回手,把镜子往床头柜上啪的一按,坐在床边慢声说:“程乙舒,顶着这鬼样子也敢说出那么狂妄的话。我的事你还管不着。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脱光丢山沟里喂狼。”
他是背对着我说的,我的视线中全是他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盯他片刻,我突然伸手扯掉他裹在腰上的浴巾,手一拽把他拎回温暖的被子里,一个翻身而上。
他有很深的双眼皮,是我这种天生的单眼皮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说的那些话我毫不入心,反而觉得他发火的样子我还挺爱看的。
他突然僵住了身子,发尾垂在眼角处,嘴皮子也失去了刚才警告我时的利索,有很短暂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他任由我处置的样。
可也只有片刻,他慢声说:“下来。”
我轻轻拍摸住他的脸,全然不理会他的话,起兴逗弄道:“屁股抬高点!还有一半浴巾没扯掉。”
他红透了脸,像是抓狂的动物一样把我拎到边上,利索裹好浴巾后狠狠转头骂道:“程乙舒,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和你一样色的女人!”
我忍不住笑出来,懒懒地冲他说:“哪知道你这么不经逗。”
商临闷哼一声,直接把我脑袋按进了被子里,他隔着被子整个人骑我身上,把被子搅得乱七八糟。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给他闷死在这,倒腾了好一会,等我从里头钻出来时,商临已消失在房间了。
我从烟灰缸里捡了根烟屁股,点上后自说自话了句:“动不动就脸红,哪里像头种猪。”
这天也不知他是真害羞了还是临时有事,他在桌上丢了两千块钱,说是昨天我给他开车的工资,钱下面还压着张银行卡,那不是我的卡。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没说,只交代句他晚上回来,叫我不许自己出门,然后就整个下午都不见了踪影。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多小时才下床,泡杯咖啡坐在偌大的阳台上欣赏风景。闲得无聊,我打开了微信,一条一条看着朋友圈,还没看一会,一张合照瞬间进入我眼底。
那是周明喝路悠的亲密合照,周明还给这张照片配上了文字:终于找到了真爱。
我把手机丢一旁,喝口咖啡后不禁思索起来。这世界上所有的情话都是骗人的,要没记错,周明曾经发誓赌咒,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除了我他绝对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结果分手还不到半个月,他就伊人在怀了。还真爱?我呸!
其实,缘来缘去本就是一场空,谁和谁不知如此?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沈芳给我发短信问我和周明怎么回事。沈芳是我儿时的闺蜜,也是我所有闺蜜中最交心的一个。
我觉得在电话里解释太累,干脆把商临家的地址报上,顺便让她给我带份意大利面。沈芳风风火火的开车杀过来,我收拾好自己,把商临留给我的印记通通拿粉底遮起来。早早在门口迎接沈芳,她看见别墅目瞪口呆,直问我是不是发了笔横财。
我把她带到客厅,接过她送来的意面,挑起几条面后才答:“是别人的房子。”
沈芳两年前还是个超级大美女,后来因为生了场大病服用激素就胖成身高体重相等的水桶一族,她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另外找个美女把她甩了,是个可怜姑娘。
她把那张堆积着肥肉的脸凑我面前,一笑眼睛都没了:“这房子主人男的女的。”
我说:“男的。”
沈芳的脸凑得更近了些,坏笑着问:“几岁?”
我想了想,便道:“五十。”
沈芳一把夺了我的叉子:“程乙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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