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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霄已经走到眼前,凌文咳嗽一声,终于开口道:“那个霄儿,你可好?听说不久前你生了重病……”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自己儿子生了重病,自己也不来看一次,现在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凌霄其实比凌文更尴尬,只是他表情比较平静,说道:“还好,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凌文:“那就好,那就好……”
说了两个“那就好”,凌文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冷场,没有半点父子相见的那种温馨。
“哦对了,这是为父给你捎来的一点小钱,你且收好了,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说话间,就见凌文从破旧的长衫中摸出几个零碎的铜钱,用冻烂的手指数了数,一共有六枚,全部塞到凌霄手里头。
这时妹妹凌雪儿在一旁说:“这是父亲卖了冬袄换来的!”
“雪儿,不要多嘴!”凌文忙呵斥女儿。
凌雪儿嘟着嘴,不说话了。
凌霄则诧异地看着手中那六枚大宋通宝,说实话,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他对金钱还从没看重过,可是眼前这六枚铜钱却是这个“父亲”用保暖的冬袄换来的,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有多么的窘迫。
“赎回来吧,这么冷的天,没有厚衣服怎么行。”凌霄的语气依旧冰冷,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不冷,我的身体好着呢,偶尔还去池塘摸一摸泥鳅……”凌文呵呵笑着,却耐不住一阵寒风吹来,打了一个喷嚏。
斯文扫地擦拭了一下鼻涕,凌文不好意地看着儿子,讪笑着。
凌霄皱眉头,“风寒可大可小,回去让二娘给你熬一碗姜汤……”
凌霄话音未落,小凌雪儿却哇哇地哭了起来,凌文在一旁又是哄又是劝。
小凌雪儿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说道:“娘亲……娘亲她走了……”
“小孩子家不要乱说!”凌文急忙给女儿使眼色。
“我没有乱说嘛,娘亲就是走了!现在我们连吃的都没有!”雪儿哇哇地哭着,“她不要雪儿了,也不疼雪儿了……凌宵哥哥,你回来吧,她不在了,以后再也没人骂你了……呜呜呜!”雪儿哭的稀里哗啦,凌文怎么哄也哄不住。
凌霄就算再冷漠,也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凌文神色难堪,作为一个男人更是无地自容,断断续续地讲出了家里发生的事儿。
原来不久前那花二娘不知如何和附近做丝绸生意的张大少勾搭上了。那张大少一年四季经营丝绸生意,家底殷实,只是喜好渔色,喜欢去那花街柳巷逛荡。偶然机会看到这花二娘,被她那妖娆风韵所吸引。
可这花二娘是正经人家妻子,不比那些青-楼勾栏女子,任凭这张大少想破头皮也不得亲近,更别提一亲芳泽什么的。
相思成灾。这张大少竟然动了纳妾的心思,既然不能偷来享用,那就光明正大的迎娶。于是就托了那市井上有名的媒婆,背着凌文,拐外抹角地告知花二娘这边心思。
花二娘早已嫌弃凌文家贫无能,并且动了另觅高枝的心思,被媒婆这么一说,那心思就活络起来。于是也不隐瞒凌文,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老娘不要跟你过穷日子了,做丝绸生意的张大少看上了我,要我做他的小妾,让我好吃好喝,你就写一张休书休了我,也算是好聚好散,免得我偷偷摸摸背着你做一些不堪的事儿,你脸上无光,我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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