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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陈强呼吸的声音渐渐趋于紊乱。
半响,他才问:“你要给我两千万?”
阿临慢吞吞地说:“两千万,足够你在别的城市买一套上下两层的排屋,一辆拿得出手的车,再干点正儿八经的生意。香车,美女,豪宅,你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你在北京混日子,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得到这些东西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要还是不要,就在你一念之间。”
电话那头的陈强又默了一会,后来,他轻咳一声,试探道:“我在医院,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把我伤成这样,几个跟了我很久的兄弟也都伤得不轻,两千万是不是有点少?”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曾经的陈强还只是不满于在酒吧当个看场子的小头头,两千万这个数字对于以前的陈强来说,顶多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想一想。而现在,当别人提出可以给他两千万时,他想要的却更多。
可惜阿临一直都是个拿捏人心的高手,在听到陈强这番话后,阿临只是阴冷地嘲笑了几声说:“就这么多,多一分钱都没有。既然达不到你的期望,那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和你说,就这样。”
“慢!商老板,慢!”陈强的声音变得急不可耐。
坐在阿临身侧的我,亲眼见证了他嘴角慢悠悠悬浮上来的一缕笑。
“怎么?”
“两千万就两千万。”陈强说。
阿临关闭了扩音,最后说了句:“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报给我,一会我过来。”
后来,阿临挂掉电话,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拿起茶杯吹了吹悬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小口放下。
我叹气:“两千万,多少普通人干几辈子都赚不到,就这么给了陈强……”
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可我明白眼下能解决陈强的办法只有金钱这一条路。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
其实从头到尾,我就像穿着一颗颗珠子的线,隐藏在一颗颗直观的珠子之下,却是最最重要的串联。我难辞其咎,却也无可奈何。
微垂的睫毛演绎着哀伤,阿临把我抱在怀里,用他那双算不得多么‘干净’的手在我肩膀处轻轻拍打了几下,他对我说:“钱这种东西,我无所谓。”
想想也是,最有用的就是金钱,最没用的也是金钱。昨天拥有,今天失去,有时候只在转瞬之间。
就好比当初赵飞把赵启久分给我的那部分遗产大方地给了我,我一夜之间成为了坐拥好几个亿的土豪女,可因为当时我就没有把卡里的钱转出来,现在赵飞通缉后,卡冻结了,他的资产一夜间也被银行冻结。我和赵飞都成了当初什么都没有时的我们。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惋惜。
当然,如果我是在没有认识阿临之前失去这笔钱,我可能会一个人气闷的在房间里干掉几箱酒,嚎啕大哭一场。毕竟那些钱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我认识了阿临,从一个无情的丫头变得那么瞻前顾后,不仅几次和死神过招,还彻底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真的不心疼那些钱,更无法受尽良心的谴责去花赵启久那些不干不净的钱。
眨了几下眼睛后,我恹恹地躺在阿临怀里说:“会好起来的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好起来的。”
他又拍了几下我的肩膀,亲吻我头发的时候,阴柔吐字对我说:“是。”
我扬起下巴,看了一眼沉静地他。
他微笑,眼神阴柔且漆黑。
也是在后来我才晓得,当时的阿临根本没有让一切好起来的把握,或者说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只是为了想让我宽心,不要影响肚子里一天一天成长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镇定的对我说‘是’
出发去找陈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
途径的一条路上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车子堵在北京最繁华的街道,足足堵了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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