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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场上,逢场作戏是最基本的素质。陆渊和裴常都是混迹多年的老人了,自然十分擅长。
“叔德离开杭州告假回绍兴,可知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裴常倒也是个直肠子,并没有和裴渊过多客套,直接点名了来意。
陆渊苦笑道:“这几个月来zj的风波就没有平息过,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庸和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东厂的人前几日来到杭州,今早更是闯到了按察司衙门,直接提走了王宿,这件事叔德可知晓?”
陆渊脑子翁的一炸,险些背过气去。
沉默了良久,陆渊这才鼓足气力问道:“庸和兄所说的这个王宿可是王副使?”
裴常叹息一声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卢仲景的案子想必叔德心中也有数,无外乎背后是寿宁伯和东厂在角力。李广那厮可是一直觊觎zj盐运使这个差事,不把卢仲景扳倒,他怎么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来?”
“只是王宿不过官居副使,是卢仲景副官耳,东厂的人便真想一举剪除寿宁伯在zj的势力,也应该拿卢仲景开刀,为何会盯上一个区区副使呢?”
裴常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叔德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呢?归根到底这件事就要看陛下的意思,卢仲景能不能活命不在于盐务。盐务上的窟窿再大,只要寿宁伯和皇后娘娘想保他,卢仲景一样可以活命。可是叔德不要忘了,卢仲景可是兼着都察院的盐课御史,宫廷大小采办他也经手。如果宫廷采办上的数额明细对不上,卢仲景便是有十条命也是必死无疑!”
嘶!
裴常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渊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盐运使总掌zj一省盐务,故而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点上。但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盐运使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采办贵重物品,送到宫中。
说白了,就是给陛下物色稀奇物件。
这一块若是卢仲景真的动了手脚,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弄不好会给他定下一个欺君之罪。
打着天子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罪名若是坐实,卢仲景便是被凌迟都有可能。
当今天子仁德爱民,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他老人家深居简出,励精图治。若是底下的人,打着他老人家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那还了得。
这样的人便是杀十次都不解恨!
想不到东厂的人看的如此远,竟然已经将王宿提走。
如果从王宿口中撬出了他们真正想要的供词,那卢仲景必倒,说不准还会牵扯到寿宁伯。
陆渊受人之托,自然想要将事情办好。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若是得罪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可如今王宿已经被东厂的番子提走,他便是有浑身气力也使将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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