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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沉抓住她的手,“如果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闭嘴,睡觉。”
“上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还是十九年前的战场上。”
“你是说你攻打北渊的战场上吗?”
墨云沉沉默了一下,“当年我父亲攻城失败,落入陷阱,撤退途中遭遇埋伏,我赶去救他的时候,也落入了圈套之中。”
“你不是说沈从风设计害你父亲吗?可是那一次?”
“是。我们在雪原遭遇围堵,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拼死杀了出来。漫天的风雪,遮不住血流成河”,墨云沉笑了笑,“那是那片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雪凰看着他虚弱的模样,“不想死就别说话了。”
墨云沉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你……看过我的心境,可你……没有看到全部……”
雪凰望向他的双眼,眼中如同凝聚着旋涡,下一刻,她看到了一片雪原。
冰天雪地之中,大雪飘落无边,所见之处,似乎只有冰雪,没有一丝颜色。
这样的世界,如果消失了什么,也难以察觉,因为都会被风雪掩埋。
雪凰站在那里,看见一人骑马而来。
那个人的容颜,有些熟悉,一身白衣纵马,从她的眼前路过。
她顺着望过去,便看见他去的地方满是杀戮,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而他义无反顾的奔赴。
最后,他杀光了所有的人,自己一个人倒在这片雪地之中。
雪凰走了过去,看到了他眼中的绝望,他几乎被风雪淹没。
如果没有人救他,他就会死在这里,和这风雪融为一体。
可是他站了起来,将血水涂在自己的白衣上,他的神色已然变了,不再是来时的青涩和淡然,而是绝望和空洞。
雪凰有些恍惚,看着他的眼神竟觉得无比凄凉。
下一刻,他突然笑了,笑的冰冷而绝望,身上的衣服彻底染成红色,犹如化作地狱走出的修罗。
雪凰看着他的红衣,终于明白,这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仇恨,更是他的希望。
因为杀光所有人,他才能活。
雪凰离开他的心境,他已经沉沉睡去。
她叹了口气,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动一下都不行。
雪凰只好放弃,由他抓着,守在了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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