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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惠然病了。
当晚回房气得吃不下饭,只喝了一碗丫鬟送来的莲子羹,夜间就开始发热无力,嗓子哑了,喊不出声,当值的丫鬟连王妃生了病都不知道。
直到早上掀开帐幔,接连叫了三声却没听见王妃回应,丫鬟顿感不妙,忍不住试了试她的额头,才察觉到烧得厉害。
丫鬟急急出去让人去找王爷,可容离已经带着人进宫去了,无奈之下,她只得让人先进宫去请个太医。
窦惠然烧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眼前仿佛又浮现宫宴上男子送花给自己的那一幕,那时他未娶,她未嫁,她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
赐婚圣旨下来时,她满心欢喜,幻想着成亲之后,他也像战王爱护战王妃那样爱护自己。
可婚后几个月,他冷淡得根本不像是她的夫君,起初她惶恐过,自省过,检讨着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好。
可就算她如何温柔贤惠,他也始终无动于衷,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是的,他们就像一对拜过堂的陌生人,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容离对她的态度冷淡得让她时常怀疑,他们成婚是不是有人逼迫。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窦惠然忽然很想回家,回到那个熟悉的,有爹娘疼爱的家。
……
东宫长信殿里,楚云绯用完早膳,跟乳娘一起照看儿子半个时辰,待儿子吃饱睡着之后,才转身走出偏殿,看向候在正殿的墨雨。
墨雨出去了一夜,不仅仅是求证窦惠然所言的真假,更是去查了那个少年的身份。
“那个少年是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楚云绯走到窗前锦榻上坐了下来,闻言颇为诧异,“所以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是。”墨雨点头,“而且属下查了那个女子的身份,应该跟七皇子相识很久了,以前是教司坊的人。”
楚云绯心头一惊,教司坊?
教司坊里养着宫中的舞姬和歌姬,算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存在,当然,教司坊的女子拿的都是月例,只负责宫中有宴会时表演歌舞。
教司坊里女子大多身份低微,比起青楼勾栏也只高那么一点点,因为她们服侍的是皇家,而不必对着寻常男人倚讨好笑。
但即便如此,达官贵胄们依旧不把她们当人看,宫里的主子里随意一句话,就能让她们生不如死。
教司坊里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宫里有身姿柔美、容貌出众宫女被调入教司坊,她们在教司坊的地位相对较高,也拥有一定的自由,因为她们真正的身份还是宫女,只要用心练舞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甚至若有机会被贵人看中,可以带出去做妾,只需去礼部登记就行。
而犯错被发配进去的罪臣之女则最卑贱,但被打上了烙印的罪臣之女,在教司坊就是囚奴妓子一样的存在,终生不得离开教司坊。
楚云绯沉思须臾,大抵明白了那个女子女扮男装的原因,倘若她只是教司坊里寻常的歌舞姬,那容离可以给她一个通房侍妾的身份,只是侍妾身份依旧卑贱,生死荣辱完全掌握在主母手里,王妃随时想置她于死地都轻而易举。
而女扮男装跟在容离身边,几乎可以一天十二时辰跟容离不离身,王妃就很难有机会找她的茬,甚至是对她不利了。
楚云绯托着下巴:“她的身份有没有查清楚?”
“暂时还没有,教司坊的人守口如瓶,似乎有点忌惮那个女子的身份。”
“我知道了。”楚云绯道,“安郡王此时在前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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