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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剧烈相撞,左边灵车避让不及,车身悬空,一头栽下了悬崖。
惯性导致身下的灵车也险些跟着一块儿“殉情”。
乔晚用尽力气往回拉,灵车一个惊险的漂移,车轮“刺拉——”摩擦着陡峭的山路,轮下几乎擦出了点儿红色的火花。
王如意把自己栓在马车上,还特地绑了个乖巧精致的蝴蝶结,坐得稳稳当当。
独留方凌青扒着棺材,泪流满面。
崇德古苑“礼”字辈的弟子,方家嫡子,头一次体验到了某个遥远时空中“灵车漂移”这种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
乔晚调转车头,朝着鬼市的方向不要命地继续深入。
一到鬼市入口,方凌青、乔晚和王如意果断弃车而逃。
没了束缚,灵车一头冲向繁闹的长街,一连撞到了十多个花灯架子,灯火拥挤地倒了一地,车驾四分五裂。四散的车轮突然变成了两三个正在戏火的小孩儿,嘻嘻地笑着跑了。
乔晚屏声静气,大气也不敢喘,顺手抄起地上散落的油布,撕成两半,给方凌青和自己一人一半罩住,慢慢往后退。
退到一半,脚后跟好像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乔晚喉口一涩,飞快转过头看了一眼。
是个凳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几个已经退到了一间小吃摊上。
就在这时,正在料理吃食的摊主,似乎察觉到了这边儿的动静,抬起了头朝这儿看了过来。
方凌青下意识捂紧了怀里孟沧浪的胳膊。
摊主是个笑意盈盈的女人,女人走上前,笑道:“几位客官也是来吃饭的?”
“怎么不坐?”
女人轻声道:“我们这儿的肉碗可香了。几位客官坐罢,我给你们盛一碗来尝尝。”
说着,女人就婷婷袅袅地转过身,走回了那口大锅前。
大锅正咕咕嘟嘟冒着热气,女人娴熟地拿起漏勺,捞起了锅里煮的泛白的肉块。
经验告诉乔晚,这里面煮的东西可能不太正常,但脚尖刚一转,身后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的“食客”们似有所觉般地纷纷扭头,眼睛静静地对准了这边儿的方向。
乔晚暗暗咬牙。
这时候女人已经端着个瓷白大碗走了过来。
碗面泛着惨白。
将浇了酱汁的肉块放在桌上,女人柔柔笑道:“吃罢。这天太冷,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
这碗里的东西明摆着就不对劲。
乔晚和方凌青坐在桌上,谁都没动。
女人目光紧紧地落在两人身上:“客人怎么不动筷子?是店里的菜不合胃口吗?”
在女人的注视下,乔晚摸上了筷子。
女人一眨不眨的,死一般的眼神,这才有了点儿细微的闪动。
目光落在碗里。
肉块被切得整整齐齐的,在色泽浓郁纯白的汤汁中起起伏伏。
突然间,乔晚目光一凝,心脏好像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上下沉浮的肉块间,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淡蓝色的衣角,被沸水煮烂了,依稀还能辨认得出衣角上的水波纹样。
她只看到过孟沧浪穿过这种纹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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