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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真头发仍湿漉漉的,但谢天谢地,暖和的感觉真好。她用毛巾擦过头发,因为在沙漠里呆了一天,头发又干又毛躁,她不想用那种揉鸡窝式的擦法,那样头发不知会打多少个死结。所以现在她坐在壁炉边,发根在稍稍往下滴着水。
西泽躬身拾过她手里的毛巾。
淮真抬头问他,“你想帮我擦头发吗?”
他没讲话。
烤的暖融融的毛巾搭在头顶,湿漉漉的水泽被小心地揩掉。
她说,“Ithoughtit’sweirdforAmerican。It’sjustlikeafathertakingcareofalittedaughter。”
(我以为美国人会觉得这很奇怪,像爸爸照顾小女儿)
“Naturally,yes。”
(是很奇怪)
淮真说,“DoesthatmeansyoufeelOKnow?”
(所以意思是你不生气了对吗。)
过了会儿才听到他说,“Howyoufeellike?”
“Forwhat?”淮真不理解。
他说,Forme,it’slikeyoucanendureeverthing。Foryou,everythingisfine,everthingisOk。
(看起来你能忍受一切,好像什么都很好。)
淮真问他,“Youwantmetoyellout?”
(你想让我大叫出声?)
“Icannotfeelyouremotion。Pleaseatleastletmeknowifyoufeelpain,sad,regret,uncomfortable…IjustbeinguncertainoftherightnessaboutwhatI’vedone。”
(我感觉不到你的情绪。假如你感觉到不舒服,伤心,或者后悔,请至少让我知道。否则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对的事。)
淮真失笑,“确实有很多事情,从头至尾我都觉得不公,但错的并不是我,躲开不就好了?我天然这样,并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没那么脆弱,甚至比你想象的要更坚强,更没有在忍受任何事情。”
他突然说,“从旧金山市警局回去之后,有一天我去你家找你。”
“然后呢?”
“ThenIheardastory。AfuckingHonkeyra|pedapoor,innocentChinesegirl,abandonedher。”
(我听了个故事,一个该死的白鬼强|奸了一个可怜的,无辜的中国女孩,遗弃了她)
“我猜她怀孕了,然后堕胎了。”
“Yep。”
“是个悲惨的故事,唐人街的长辈每天都告诫家里的女儿。”
“但你仍旧跟我走了。”
“是,我仍跟你走了。。”
“I’mjustworriedaboutyou。”
(我只是担心你。)
“I’mnotinnocent,andyou’renotafuckingHonkey。”淮真不解,“I’mnotfragile,what’swrongwithyou?”
(我不无辜,你也不是该死的白鬼。我也不脆弱,但你是怎么回事?)
“Maybeit’sme。”
(是我。)
淮真泄气的笑出声,“SorryIforgotyou’remyMr。Frag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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