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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江南,披着层清寒的外衣,尽管没有白皑皑的大雪覆盖,可是清冷中的一草一木,给人的寒意,并不比银装素裹的北国少。
这是顾同第一次放眼打量江南,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江南给他的映象大多是记载在诗文之中的,纵然前生有几次出差到南方,可也只是匆匆来、匆匆去,且诗文中的江南,也尽多是在春风和煦中的那个江南,是以看着寒烟笼罩、蓑草处处的冬日江南,他还是觉得有一些新奇。
从临安城的御街,到城中的寻常巷陌,从绿意不减的凤凰山到宁静的西子湖,几处炊烟,几个行人,几行大雁,江南,果真像是画卷之中的写意一般,让人着迷。
站在西子湖畔的苏堤之上,打量着湖面上偶尔划过的飞鸟,以及迎着清风翩翩起舞的枯叶在落水的刹那带起来的一片涟漪,顾同的心情,不由得一阵舒畅。
连日来的权力争斗和血雨腥风,让他一直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即使方才看着史弥远等人被斩,他的灵魂深处,还是有一些阴霾,可是现在,在这片宁静之中,在西湖湖水的洗礼之下,他的内心,又归于宁静了。
楼念慈默默的站在顾同的身侧,看着湖水中顾同的倒影,娇美的脸庞之上,不由得浮现出几丝笑意。她是厚着脸皮和陈季常从长安赶过来的,尽管当时给芸娘等人是说在临安城可以帮助顾同,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是为了什么而来。
顾同回身,看着楼念慈痴痴的对着湖中他的倒影笑着,也不禁被这笑靥如画看的出神了。
“真美!”
顾同忍不住,暗自呢喃了一声。
“你说什么?”
楼念慈回过神的时候,见到顾同正在盯着她肆意的打量,脸上不由得就多了几许羞意。
顾同倒也大大方方不加掩饰的说道:“我说,你真美!”
楼念慈听着顾同的赞许,双脸红的好似熟透了的柿子一样,眼神迷离着,低下了臻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看着楼念慈的小女子姿态,顾同不由得笑了笑,两人的情意,其实都彼此明了,只是一个太忙,另一个碍着情面不敢说透,是以就一直拖延着,这些,都让顾同隐约的觉得愧疚。
“走吧,陪我去夕照山走走。”
说罢,顾同循着路,往矗立着雷峰塔的夕照山随意走去。楼念慈紧紧跟随,生怕走丢了路一样,其实,这条路她是要比顾同更加熟悉呢。
一个敞开心扉,接受着这大自然的美好;一个心神都在身前的男子身上,心儿小鹿一样‘突突突’的乱撞着。
登上夕照山,站在净慈寺外,居高临下,将西湖美景尽收眼底,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感受。
看着雷峰塔在湖中的倒影,顾同不由得想起了后世家喻户晓的那个白娘子,想着白娘子的故事这个时候还没有传开,顾同就笑着对还在害羞中的楼念慈说道:“让你做向导,你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嘿嘿,我这里有个故事,你听不听?”
楼念慈正为顾同之前的话害羞着呢,这个时候又听到他来打趣自己,当即羞恼着瞪了顾同一眼,意思是你惹得人家这个样子,却还要说风凉话,真的是没良心。
自讨没趣的顾大人,自然不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然后循着记忆,就将《白蛇传》的故事对楼念慈讲了出来。
“话说宋高宗南渡,绍兴年间,杭州临安府过军桥黑珠巷内,有一个宦家,姓李,名仁。见做南廊阁子库募事官,又与邵太尉管钱粮。家中妻子有一个兄弟许宣,排行小乙看那白娘子时,也复了原形,变了三尺长一条白蛇,兀自昂头看着许宣。禅师将二物置于钵盂之内,扯下褊衫一幅,封了钵盂口,拿到雷峰寺前,将钵盂放在地下,令人搬砖运石,砌成一塔。后来许宣化缘,砌成了七层宝塔”
听到白娘子让法海压在了雷峰塔下,早就让这段旷世奇缘感动的泪流不止的楼念慈当即恼怒道:“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这老和尚真是不解风情,拆散了一对好姻缘不说,还要害的人家夫妻不能相见,哼,我这就进寺里把白娘娘放出来。”
顾同哭笑不得看着楼念慈径直往净慈寺里面走,连忙呼道:“故事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啊!”
“还有后文?”
楼念慈止住脚步,狐疑的看着顾同,说道:“那你快点讲,不然我就要去庙里找那法海老和尚理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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