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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阳一早携南汐入太后宫中探望。
她既留宿宫中,那看望太后的事成了理所应当。也是因此,昨日她才会同意留下。
太后所居的慈宁宫,华丽富贵,气势恢宏,小时候的记忆已然记不清了,今日再去,便更加留心。
慈宁宫内一片宁静,宫女前来引着平阳便道:“公主殿下,太后还在寝殿内用药,得知公主与将军前来请安,便让奴婢赶紧将你们引进去。”
平阳开口问道:“太后的病还没好全?太医来可有说些什么?”
宫女摇头:“太医院各位御医都来瞧过,只说是夏日暑气重,太后神思不宁,夜里点了安神香也总睡不平稳,遂好得慢些。”
一层层帷幔打开,太后倚靠在紫檀木雕凤榻上,着一袭明黄色凤穿牡丹绣样宫装,恬淡和静,还是那般的满目慈爱,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白。
鼻尖嗅着一股子浓厚的佛堂燃香气味,寝殿内侧供奉着一尊明佛,太后重佛法,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
南汐二人进来时,发现李星昀已经伴在太后身侧,正在喂太后饮药。
见着南汐,太后满脸欣喜,忙招了手让她二人不要多礼,赶紧上前来说话。
借势就招呼李星昀将药碗也放下。
常嬷嬷忙接过李星昀手中的碗,又遣了宫女给平阳与南汐赐坐。有些好笑地冲着南汐道:“太后啊,总耍小孩子脾气,世子哄着才肯喝了这半碗药。”
“你这老东西,南汐好不容易进宫来一趟,你就告我的状。”
太后佯装不悦,却很快又喜上眉梢,侧了身子就去看南汐与平阳:“瞧瞧,已经出落的如此水灵,哀家还怕谢庭那家伙养女儿不仔细,如今看着,倒是很好。”
提起护国公谢庭,太后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股忧伤:“我可怜的小南汐啊,遇上这样的事。”说罢,神伤之下,携了帕子就咳嗽了几声。
南汐赶紧上前为太后顺背:“太后,不可太过难过,伤了身子,便是谢家的过错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握在手里:“哀家是心疼你啊,这群孩子里,哀家最喜欢的便是你了,你看看这手,在边陲实在是吃太多的苦了,哀家当年就不该让谢庭带走你,养在哀家身边才好。”
说罢,就将李星昀的手也扯了来与南汐的搭在一处,手背上传来温度,高的很是吓人,抬眼再去看,李星昀耳尖又一抹飞红。
平阳瞧这场面,便知太后有心撮合,笑着跪了安,就去德太妃那请安去了。
宫女们纷纷退下,独留下常嬷嬷在身边伺候。
太后拍着那叠在一处的手,笑盈盈道:“哀家已命钦天监挑选吉日,世子婚事定要风光大办。南汐你就在宫中出嫁,哀家将你的嫁妆早已备下了,便从哀家的私库里出。这小子以后若敢欺负你,你便同哀家说,哀家替你教训他。”
眼中的慈爱与叮嘱情真意切。
李星昀难得的没有将手放开,又听着太后说了许多,直到宫女进来上了糕点,这才放开了手。
百叶桃酥,凤尾酥,甘豆红汤,点心都极为精致,只不过,南汐有些可惜,没有尝到平阳提到的茯苓糕。
直到二人留在太后宫中用过了午饭,这才离开。
李星昀一出了慈宁宫,想起刚才的事,觉得刚刚自己实在冒犯,躬身双手交叠一拜,就要要给南汐赔罪。
南汐笑着,直直立在那里,受他恭敬一礼,这个时辰,来往的宫女们甚多,看到这一幕,皆是低下了头,交耳嬉笑,都道世子殿下以后一定惧内。
到了怡和殿,得知平阳公主还未回来,想必定是德太妃要盘问她昨日瑞景庭内的事。
便留下话,先与李星昀出了宫。
平治坊的刺客刚抓到,李星昀还得去一趟京兆衙门。
敢刺杀皇亲,本该关至刑部,只不过私盐一案,还未结清,等着判下罪名移交刑部不迟。
秋雨套了马车,已然等在宫墙之下。
同行的,还有带着玄色面具的谢七,正坐在车缘处持着缰绳,见着南汐出来,面具下一抹喜色,瞧见南汐身后跟着的人,脸色一冷,隐在面具之下。
李星昀离开之时,瞥眼多看了一眼立在马车旁的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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