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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宗师想偷懒是可以不去各地督察巡视学政的,但科试如无意外,大宗师是一定要亲自主持的。
按照定制院试结束后一年内,也就是生员进学一年内会举行科试,算一算,也就是弘治七年八月之前。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竟然只有不到一年了
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较而言,岁试他倒不是很担心。虽然岁试名义上也是学官主考,但实际执行起来多是由各地县学教谕主代为主考。还是那句话,浙省县所甚多,若是事事都要大宗师亲力亲为,他迟早得累得吐血不可。
换句话说,只要不是提学官主考,各县的自主性就极大,完全看教谕的个人口味。
而且岁试不像正式取士的大考,场次、范围、考几场、考什么全在教谕个人的意思。
就拿孔教谕来说,此君喜欢《礼记》,故而很可能从《礼记》中截题。作为孔教谕的得意门生,谢慎知道老师的这个癖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好,说是君子取巧也罢,总而言之谢慎是占了先机。
岁考,顾名思义是每年一考,有点类似后世的年终考试,其目的是将生员划分等级。
自从有了人这个物种,就有了三六九等之分,就连县学这等清明的处所也是不能免俗。
按照大明规制,岁考的等级有明确的划分。凡是考一等者,可以升一级。而考二等者维持原有等级不变,但是廪生比较惨,会停廪米供应。考试成绩列三四等则是勉强混一个及格,考中五六等的就很凄惨了,不但县学儒衫要由蓝衫改着青衫,还得从县学发配到社学。若是教谕再看这些人不顺眼,很可能直接奏请大宗师剥夺这些生员的秀才功名。
对于读书人来说,尤其是对于那些经过千辛万苦才考的一个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来说,剥夺功名就意味着斯文扫地,前途尽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故而即便是增生、附生也不愿意考到五等六等。因为这样就把命运交到了教谕的手上,“生杀予夺”完全看教谕一人的意思。
当然,这个岁考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比如廪生只要考的不是太差,便至少会评个二等,保住直接参加科试的资格。
要知道科试有三次机会。第一次科试大多参加的都是岁试中被评为一二等的生员,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一二等的生员学问好,底子强,让他们先获得参加乡试的机会,资源倾斜也是对县学的名誉,对全县名誉的负责。
第二次科试叫录遗,就是给那些三等、四等的考生机会。这些考生比不过一二等的学霸,但还想参加乡试碰碰运气,故而就会参加录遗的考试。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二等的考生染了重病,或者外出游学,那么也可以参加录遗以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至于最后一次科试,就有些走样子的意思了。虽然也有通过其参加乡试的,但是微乎其微。
换句话说,一个连补考都考不过的生员,便是再给他十次机会多半还是不过。
谢慎虽然八股文不算绝对强项,但应付岁试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主考官是孔教谕,谢慎完全不必担心。
但是科试就一定要重视了。别的且不说,万一第一轮科试不幸被比了下去,要参加第二次录遗,那可就太丢人了。
王守仁算是给谢慎提了一个醒,他的实力还没到可以随意碾压旁人的地步,还是虚心求学为好。
与王守仁告辞,谢慎只身回到家中。
此时大哥谢方已经被书童陈虎儿唤回了家,见谢慎回来了,便快步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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