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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看吗?
他在心底悄悄问。
再转念一想,说不定还真是这样。白恒一说过,他在“塔”里连实体都没有。
他是个从不道苦的人,当时告诉荆白他在塔里没有实体,是为了和认出他的荆白解释自己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的,为什么几次出现面貌都不一样,出了副本又消失不见。
但白恒一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在塔里怎样生活。荆白之前不敢细思,现在一想,他连个真正的名字都没有,恐怕也不会有自己的房间。
无论过了多少次第三层以上的副本,都累计不了消费次数。
他想起这些天里看过的佛经,里面有一句话,说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1
看见这句话时,荆白感觉胸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穿了。他把书丢到一边,本能地蜷缩起来,可这句尖锐的叩问,依然时常在他心中回响。
白恒一会去向何处?荆白不敢去想这件事,因为他哪怕活着,也是个无处安身立命的人。
荆白给了他一个名字,却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归处。他自己也明白,所以最后表现得格外轻描淡写。荆白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于是他走的时候都是笑的。
他死了,可荆白不甘于此,所以他在塔里用白恒一的名字留下痕迹。或许有朝一日,这些纪录会被再次刷新,但在它存在的时间里,它总能刻在一些人的记忆里。
他给白恒一起的“恒”字也有这个意思,竖心旁,一个亘。这是荆白给出的承诺。
不管白恒一有没有想到过这一层,荆白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许诺出自己亘古不变的心,永不消逝的爱,以及魂梦中永恒的留影。
心口撕扯般的疼痛是绵长的,荆白已经习惯了,他甚至面不改色。
男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他似乎很缺乏荆白这个听众,一说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但是从感受到白玉的热度起,荆白的目光就已低垂下来,没再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上了第五层的这十九天里,除了荆白头疼的时候,白玉从来没这么活跃过。
——好吧,那就带你去看看吧。
荆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意愿,严格来说,这“意愿”可能都不存在。但白玉有反应,他就愿意纵容。
在男人呆愣的目光中,荆白走近那扇样式古朴的大门,言简意赅地说:“兑换。”
胡子拉碴的男人惊讶得用力擦了一下眼睛:“诶——哥们,原来你次数够啊???”
看在他激活了白玉的份上,荆白回过头,语气平静地说:“嗯。”
大门打开,胡子男在荆白眼中最后留下的,是一个混合着震惊和无语以及几分呆滞的表情。
大门合上,将门外的人隔离开。荆白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的,能是一个风格和大门相似的、古色古香的走廊。
这个走廊很长很长,他站在入口处,往前延伸,走廊的两侧有无数扇门,像是他们之前吃饭去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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