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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多与流寇作战,鞑子却未见过。”
朱慈烺点了点头,他留下常冠林并非说话那么简单,所以也不觉失望。
可当他正准备转身去往中军时却听他又说道:“不过我有一好友曾和鞑子战过几场,从他口中也听过一些。”
“哦?”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别看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过,但这和一无所知却有天壤之别。
常冠林见殿下有兴趣,便将自己所知一股脑讲了出来。
鞑子作战时一般先用阿哈消耗,待敌疲累后又用披甲人冲击薄弱处,最后才用旗丁绞杀。
其中阿哈为奴隶,他们装备简陋,敢有后退便会被立即斩杀,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披甲人则为降兵中的勇武之辈,他们不仅身披重甲,还会被固定于马匹之上,一旦入阵便只能奋勇向前;
旗丁却完全不同,他们是真正的满人,不但有双甲护身,进退也较自由,根本不会被当做工具使用;
另外还有白甲兵,他们内着锁子甲,外披铁甲,中间还夹着一层棉甲,当真是如人形坦克办的存在。
朱慈烺一边听着,一边将其与后世信息进行对照。
片刻后,他才发现这似乎并非游牧骑兵的常用战法。
待他将心中疑惑问出,常冠林却有些惊讶地说道:“鞑子善于步战,未曾听他们用过殿下说的那种战术。”
朱慈烺越发疑惑:不都说八旗劲旅骑射无双吗?怎在常冠林口中反倒成了重甲步兵?
不过常冠林并无骗他的理由,所以朱慈烺也就先按他所说分析了起来。
这种战法虽说简单,但在对上明军时却极为有效,究其原因兵为将有这四个字便能完全说明。
大军作战并非如后世影片那般一字排开,然后两军互砍一阵,谁剩的人多谁便赢了。
若不分中军、侧翼、主力、后备的话,一有变故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也正是这种区分决定了战场之上定会有人吃肉,有人啃骨头。
那么问题来了,军将们若分了吃肉的差事自然万事好说,可要拿自家士卒去为他人啃骨头却是谁都不肯的。
所以军将们要是分到了啃骨头的活便能拖就拖,要遇到拖不了的时候也就只有撒丫子跑路了。
左右实力还在,文官们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这样的情况在最初还可以用武将的人头来震慑遏制,可等到武将需要靠自己想法养活兵丁时,却也没什么效果了。
不过幸亏南方未经战乱,养私兵还没蔚然成风,否则朱慈烺又凭什么在一堆战力强悍的家丁面前抓走主将?
聊着聊着,天已麻麻亮。
这半日一夜,朱慈烺趁应天权利真空的机会做了许多事,若仔细梳理就会发现并非只是夺兵权这么简单。
他用王福平这些差役掌握了城中书办小吏,如此一来哪怕没了官员协助也能保证自己的命令传达通畅,其效率说不定还会比之前快上一些。
此事说来毫无难度,但在这个时代却有几人能够想到。
常人都觉得掌握行政须得掌握官员,可那些毫不起眼的书办小吏才是真正的行政体系。
至于文官,说白了不过是皇帝的传声筒罢了,这些传声筒甚至还会按自己的想法改变传来的声音。
这话听来让人诧异,但情况确实如此,否则明清时节为何会有大批师爷出现在县令、知府这样的基层官员府中?
现在文官体系彻底崩塌,正好可以让朱慈烺试试离了他们自己能否管理应天这百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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