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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瑞马上会意,悄悄推一下旁边的东来,又叫大门口提灯守着的仆从退回去。
左右随从将马车引去了后门,大门口很快只剩下他们二人。
神容走上府门前高阔的台阶,停下脚步:“二表哥说吧。”
裴少雍借着府门前高悬的灯火看她神色,她侧脸对着他,耳边颈边似有一抹微微的红,他没太看清,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我今日在宴席间不是在捉弄你。”
神容脸转过来,顿了一顿,眼神淡了,反而更显出冷艳:“那就更不该了。二表哥往后不要做这种事了,若是真捉弄我倒也没什么,不捉弄我却还如此行事,实在说不过去。”
裴少雍愣了一下,她已直接走入府门。
他余下的话一个字也没得到机会说。
神容提着衣摆,快步走回自己房内,反身就合上了门。
她希望会错了意,偏偏没有。
慢慢捋了一遍头绪,她又蹙了蹙眉,忽而心思一转,想到山宗,难道方才他看到了?
……
这点小动静并没有惊扰到国公府内。
次日,紫瑞来伺候神容起身时,特地提了一嘴:“少主可以宽心,主母和国公都还没听到风声。”
神容没问她是指山宗的事,还是指裴少雍的,也不想细说,只随口应了一声。
紫瑞正给她系着襦裙上的丝绦系带,门外来了个仆从,说请少主去见国公。
神容看了一眼,是她父亲身边的侍从。
紫瑞听见,不禁小心地看了看神容。“没事,”她说:“我去看看。”
赵国公在书房里坐着,身着深绛色的宽袍便服,一张白面无须的脸被衬出了微微的冷肃。
神容进去时就看到这情形,回来这么久,父女二人几乎日日见面,就她此番去幽州关外探来的地风也讨论过许多回了,但哪一回都未曾见过他有如此严肃的脸色。
她心思轻动,近前两步,屈膝:“父亲找我。”
赵国公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听到她声音才看过来:“嗯,坐吧。”
神容只听到这一声,没了下文,愈发觉得古怪,在他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抬头时,却见她父亲拿起了手边的一封拜帖,只一眼,她就扫到了封面上刚劲有力的两个字,心中一紧。
山宗。
“幽州送来了首批冶炼而成的黄金,已交接完缴入了国库,圣人应会择时日嘉许。”赵国公拿着那封拜帖道。
神容淡淡点头,双手搁在膝头:“那就好。”
“押送这批黄金入京的是谁,你应当猜到是谁了。”
何止猜到,她分明都已见过了。神容不语。
赵国公将那封拜帖扔在桌上,起身,在她面前走动:“山宗,我没想到这小子还敢递拜帖来求见,你知道他想干什么?”
神容捏着衣摆,轻轻启唇:“他想干什么?”
“他想登门求娶你。”
神容顿时心跳急了,他果然敢。
赵国公慢慢踱着步,双手负在身后,脸色仍严肃:“他说在幽州与你重逢后就有了此意,我还没告诉你母亲,免得她不快。先将你叫来知会一声,你倒也不用担心。”
神容想起了山宗在杜心奴处说的话,他确实将她在此事里摘干净了,全成了他一人的事。
现在她父亲还反倒在宽抚她。
她掀起眼,口气很平静:“那父亲可会见他?”
赵国公拿起那张拜帖,看了一眼上面的落款,拧眉又丢回去:“便是不提他当初所作所为,如今竟他还想以幽州团练使身份来求娶,也是异想天开。没有见他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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