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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连夜潜行而来,引发了一次不算危机的危机……之所以说不算危机,乃是因为只要岳飞放弃收拢平阴周边百姓,集合兵力反身迎战,既有城又有兵,莫说区区徐庆,就算是孔彦舟和刘麟全军而来怕也要头破血流。
但是,岳飞想的是身后济州,乃至于南京东京的情况,根本无心理会孔彦舟与刘豫,且在他眼里,徐庆这点军事威胁跟平阴百姓的安危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中午时分,双方相会于城北十里处的济水北岸,岳飞干脆只引一千五百兵于旷野列阵,而徐庆则是三千兵马,不过后者连夜而来,不免军容不整。
双方相会,刚一立定,汤怀便勒马来到岳飞身后,低声建议:“哥哥,我知你心意,但眼下看来徐庆部疲惫难安,何妨速速发兵,趁敌不稳一击而胜,待擒了徐庆这厮再做了断?”
岳飞回头看了眼自家兄弟,只是微微摇头,然后努嘴向前。
汤怀虽然被拒,却不以为意,反而提枪打马上前,于阵前遥遥相呼:“徐二郎!我家镇抚请你上前搭话!”
须臾片刻,一阵骚动之中,徐庆果然单骑出列,而见到如此情形,汤怀也放下心来,便勒马归阵掌控军队,而岳飞也同样单骑向前。
“岳镇抚。”
徐庆年约三十,可能是连夜而来,所以双目充斥血丝,极显疲惫,见到来人,只能勉力遥遥拱手,却又不免声音稍显沙哑。
“徐兄弟。”岳飞行到对方身前,交马相对,开口相应,然后微微眯眼,却并不回礼,反而握住了手中铁枪。
徐庆见状只能一声叹气,然后继续拱手相对:“岳镇抚,当日我领着几千兄弟自河北过来,岳镇抚写信给我,让我去济州,我却以为岳镇抚麾下人才济济,所谓宁为鸡口毋为牛后,所以便受了孔彦舟的约去了兖州,但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日……岳镇抚,孔彦舟那厮信了刘豫的鬼话,说是金人要让刘豫做皇帝,让刘麟做太子,而刘豫父子则许了他一个兵马大元帅,还反过来又许我个副元帅,但兄弟从河北来,实在是不愿从金人,如今势穷来投,还望收纳!”
言罢,此人再度于马上拱手,堪称恳切。
然而,岳飞闻言却只是微微翻着白眼去看对方,既不搭话也不点头。
徐庆刚要再言,岳鹏举反而猛地一枪朝着对方脖颈方向刺出,惊得这徐庆即刻翻滚下马,以作躲避,待到起身,复又冷汗迭出……原来,岳飞一枪刺出,却是将一支箭矢格挡开来,而这一箭居然来自他徐庆身后。
非只如此,一箭既来,徐庆又落马,远处徐庆部却是瞬间鼓噪起来,然后又有几十骑蜂拥而来,见此形状,徐庆赶紧想要上马,却发现自己战马已经受惊跑开,不由心下冰凉……他情知自己今日作为是挡了什么人的道,而眼下若不能妥善处置,休说夺回兵权,便是性命都未必得保。
“是那个红头巾的吗?”就在此时,岳飞依旧不动,只是于马上抬枪一指,却是指向了身前须臾便至的几十骑兵马。
徐庆听到岳飞提问,心下醒悟,却来不及多言,只能连忙在地上应声:“正是此人!”
而说时迟那时快,徐庆言语刚说到‘是’字,那岳鹏举便面目一肃,然后横枪取弓,也不管几十骑就要冲到跟前,反而不慌不忙直接搭箭往前一射。
徐庆尚未看清形势,身后便有汤怀引着数十骑极速赶来,更有人主动让马与他……待到他再度上马,却愕然发现那名暗算自己的戴红头巾副将已然落马,而那几十个冲来的骑兵各自惊惶失措,不敢轻动。
岳飞回头微微一努嘴,徐庆如何敢再浪费良机,直接打马上前,绕过这尚在茫然的几十骑,对着身后亲信将领奋力呼喊,并直驰入军。
须臾片刻,两军汇合,擒拿下那副将心腹,一场可能会引发不测后果的动乱便消弭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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