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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茉早早跟徐福去城外撸芦花,中午又急匆匆赶往集市找工作。
来到阳翟最繁华街道,先在街上逛一圈,询问米粮布匹等吃穿用物价,心里大致有了底,才挑了一家看起来生意并不太好的食肆进去。
食肆分两层,下层大堂很宽敞,中间有个方形看台,摆着案几和坐席,是供人说书或抚琴的地方。
看台下方十几张方桌,却不是现代那样的高脚桌,而是同几案一般高低,桌子两侧铺有厚坐席。
见张茉容貌丑陋,伙计本想赶人,又看她身穿长袍,做儒生打扮,勉强将人迎进去,淡淡道,“小公子想吃些什么?”
食物的香味飘进鼻尖,张茉咽了咽口水,摇头,“我想找你们掌柜的。”
“小公子是掌柜的亲戚?”伙计暗道:“难不成穷亲戚找上门?”
“并非,我有事同他商量。”
这时,一身材微胖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来,伙计两步迎过去,禀道:“东家,这位小公子找郭掌柜。”
张茉跟过去拱手,“先生,在下有几本故事,想在贵处说书,不知可否?”
打量一眼张茉的骷髅脸,男子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去去去,哪来的流民偷了件袍子就敢冒充说书人,快滚,否则老子报官了。”
张茉忙道:“这衣服我自己买的,我真会说书。”
“滚!”
男子满脸不耐,对伙计道:“速速赶出去,这样的人也敢放进来,吓坏客人唯你是问。”
“先生,我真会说书,不信您先听听……”
话未说完,那东家已转身离开。
见伙计撸起袖子,一副凶神恶煞要揍人模样,张茉缩了缩脖子,只能选择麻溜滚蛋。
太阳已经西斜,中午午饭也没吃,肚皮已经抗议很多遍了,她拐进一家小馆,花两个铜钱买了个粗面混着糠的干馍,来到街头水井旁,就着井水简单吃了午饭。
这点东西根本不顶饱,见井边有棵榆钱树,又扯了些榆钱放嘴里嚼。
不远处食肆里飘来阵阵肉香,馋得她哈喇子直流,张茉蹲在树下,轻轻叹了口气,赚不到钱,别说吃肉,恐怕连干馍也要吃不上了。
其实不怪那老板以貌取人,说书先生不但要书说得好,形象也很重要,尤其在饭馆茶肆,先不论故事如何,就自己这模样,客人看了都要倒胃口。
榆钱树下,张茉百无聊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由想起那日徐福说的话,难道真要靠他养?
徐家以卖胡饼为生,这些年因战乱灾荒,各处往来商客渐少,徐家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否则也不会想着租间房子出去。
徐福说让她留在徐家帮工,可那点活,徐大娘一个人都能做完,多她一个完全是多余的,她实在没脸在人家里混吃。
没脸啊!
没脸?
不要脸?!
张茉双眼一亮,呸呸吐掉嘴里又老又涩的榆钱,站起来拍了拍长裳下摆尘土,跳到树下石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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