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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伙人面面相觑,急忙打算退去,边挡边退。临近门墙,却被大批赶来的禁军卫士堵了退路,领头的是年轻统领寒光。
这些卫士,训练有素,重甲在身,几番冲杀,便将这批刺客杀得只剩几人翻墙而走,几批箭雨尾随其后,最后仅让两个头领负伤而走。
却说这边白卿冲入屋内,就直奔婴床而去,猛然看到绿漪俯身趴在床上,躬身紧紧护住两个仍然熟睡的婴孩,不敢轻易乱动,一只手的胳膊赫然插着一只箭矢。
那只胳膊因为疼痛还在颤动着,血也染红了碰触到的一切,抬起的小脸满是汗珠,额前的发丝胡乱紧贴在一起,银牙紧咬,毫无血色,眼神像是惊慌的小鹿,闪着畏光,到处轻瞟。四周躺着两个死了的年轻女侍。
好在有惊无险,白卿轻吐了一口气。走近前去,将绿漪颤动的身躯揽入怀中,细看着自己沉睡的骨肉。这时外面已经平静下来了,可白卿内里是怒火中烧,激愤难平,虚弱的手掌上青白交加,然后是良久的隐忍和沉默。
旁边只有进来见礼过后的玄羽与寒光站立一旁,不敢出言。
“去,调齐人手,查一下这藏龙卧虎的王城,是那些家伙这么不欢迎我们。哦,不需要什么证据,先找家练练手。记住,我们也要暗中行动呢!”白卿面目森然,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
玄羽接下了命令,转身离开。寒光听闻立马目光低垂,充耳不闻,随后就火速请命离开,去迎接扶摇殿里另一位的怒火。
王城内某处雅致的小院内,两个逃命的刺客突然翻墙而入,落地后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敢言语。忽然,屋内火烛骤亮,映出一个男性的身影,传出一声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进来吧!”二人相视而入。
灯火掩映,伴随着一阵低语。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干练的黑瘦男子,他未作停留,出门穿过繁杂的街巷,经过几次迂回的观察,闪身进入了一座华贵的府邸。
当日午后,当朝太尉府主簿季士渊大人的府邸就被一伙蒙面贼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轰然闯入,来人手持利器,不发一言,目标明确,一番搜寻,将慌乱的季大人从门房内揪出,当庭格杀,并带走了一具找到的瘦削尸体。
祸乱发生后,消息立即传遍王城,一时间流言不绝。说是据亲眼看到的人证实,那帮凶徒全都蒙面,但是衣裤式样却各不一样,有些着黑色紧衣,有的却是白襟里衣,连外面的衣服都没穿,真是称奇!
而且这些人不为财,不为色,单单是为寻仇,没有伤害任何仆役,却将季大人一众亲信和目前唯一的侄子先杀了个干净,最后才将季士渊季大人残忍处决。
芳华殿内面对回来复命的玄羽,白卿一边逗弄着醒着的孩童,一边轻问道“季士渊?没听过这个名字,何许人物?”
玄羽一笑:“夫人您或许没听过,但是他的儿子季弘策在代郡担任守将时,曾因贪污勒索被您下令正法,那是他唯一的子嗣。我们也是事后才察觉到这些联系的,都是牵连日久的私下仇怨。不过想来不会这么简单,至于他背后的其他人,想来也不少。毕竟,这天风国的权贵大多都容不下我们了。”
王城西北角,太尉府一如既往的严整肃穆,却也难掩华贵,仅从那道沉重庄严的府门而言就可见一斑,据说非是淬了体的武人难以撼动。过了这门,穿过大大小小的亭廊和院门,进入正中一座宏大的宫殿,才能见到当朝太尉戚介,背身站立,此时正提剑自赏。
刚好,由外进来一黑瘦男子,在一番低声禀报后,戚介转过身来,一样的黑黄肤色,四方阔脸,圆眼横眉,瞩目的是脸上爬满了络腮虎须。
其冷哼道:“好个心狠手辣的贱妇,竟敢将其带来驻扎城外的北境墨渊军也用来暗杀作祸,以为脱去甲胄就能遮掩踪迹?还是故意猖狂为之?哼,不过是咱们那位壮志的王上推出来的靶子,早晚是个死,看你能风光几时!”
今天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满天飞,无论权贵,还是凡民,都在热议细品这难得一见的奇闻。
一处文雅阁楼里丞相魏盈收到消息,不由惊喜。这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立即抚眉问道:“哦,这么说戚介的人没把握住机会,反而被当面教训了。不过,那季士渊死得也真是不冤,我记得他的女儿还是戚介的一位妾室,倒是歪打正着。幸好,他这一出手,倒是让咱们这位在天风国武力逼人的王后漏了底,谁能想到一朝分娩,武力尽失呢,啧啧,值得称奇。”
某处闲适的庭院,一位老人在娴熟地侍弄花草,身后依次躬身站着三五人,在聆听教诲。老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飓风过处,伏草唯存。咱们这位敢在北地号称女君的年轻女子,自打老朽听闻起,就从未低过头,这是要吃大亏的,也该让年轻人涨涨教训了。关键就看诸位能否把握住核心了,看看这位年轻母亲的最在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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