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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一声脆笑,薛朗抬头就迎上柳女官笑弯的眼睛。薛朗条件反射的赶紧看身上,还好,现在揉的是胳膊上的淤青,身上的早揉过了,不然,衣不蔽体的样子要是被柳女官看见,那就真是唐突佳人了。
柳女官这刁钻的女人,不同情就算了,还笑吟吟的道:“听薛主薄的声音,如此中气十足,想来伤势已然无碍,奴家这来探病的也就放心了。”
薛朗连忙道:“柳女官留步!所谓扶危济困,仁义之道也。遇见我这般凄惨的境况,搭把手方才不负同僚情谊,求搭救!”
这话说的,刘医令和甘草真是一头黑线,江临脾气好些,还笑着宽慰他:“兄长且忍上一忍,小弟有经验,揉散淤血的时候虽然疼,但之后于伤势恢复却有奇效!”
薛朗苦笑:“这就是忍不了了,如果能忍,还需要叫的比杀猪还恐怖吗?”
柳女官又是一阵脆笑,毫无同情心的笑道:“薛主薄真乃自知之明也,刚才的叫声,杀猪确实比不上!”
卧槽!这女人真是来探病的?这是来看仇人死没死的吧!不死是不是打算把人气死的?
薛朗不想跟她说话了!
柳女官又是一阵长笑,笑完留下个篮子就走人了。留下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薛朗疑惑的问:“柳女官这真是来探病的?”
江临拉开盖着篮子的麻布,举起篮子道:“兄长,那位娘子应该是来探病的吧,你看,还给你拎来一篮子红枣哩。”
薛朗看江临一眼,语重心长的道:“贤弟啊,心眼儿太实可没好处,哥哥我情商就已经很低了,结果你比我还低,以后我们哥俩儿可怎么混啊!”
情商低这话,在江临与薛朗结拜后,薛朗就评说过他。
可不就是情商低么!
如果情商不低,以江临的才识,也不至于混得如此凄惨,闯祸后也不至于让自己为难要卖身为奴的境地。明明有独立奉养寡母的经历,却还不经事,可不就是情商低的结果!
跟江临一比,薛朗都觉得自己能达到人事练达的程度了!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于薛朗的评述,刘医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二郎别听你兄长浑说,为人太过圆滑也没太多好处,做人方正方是为人之道。照老夫看来,你们兄弟俩整好,既不会太过圆滑,让人多生防范之心,又不会太过木讷失了变通。如此甚好,甚好!”
自从薛朗与江临结拜后,对外薛朗就是薛大郎,江临就是江二郎了。而刘医令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自从第二天车夫郑中从昏迷中醒来后,薛朗就让长俭把秀娘叫来,面授了许多补气血的食补方子,每天让秀娘煲上许多于外伤有益的滋补汤水。眼看着郑中养个伤还把人给养胖了许多,除了头两天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外,慢慢的被薛朗养了个白胖红润,如果不是腿上的伤口尚未好完全,哪里还有个伤患的样子!
这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郑中,对待以前照顾过他的甘草,薛朗也从未忘却。平日里虽然因事务繁忙,过来的少,可但凡有好吃的,从未忘记让人送来,长俭、万福两个,只要听风院有什么好吃,就会拎着食盒给甘草送来。
这般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汉子,可不就是让人心生好感么?
刘医令道:“江二郎可要多学学你之兄长,世间有才之士多也,才德兼备之士却少也。要在这世间立足,还是要如薛大郎一般。”
江临郑重道:“多谢刘医令指点,江临也敬佩兄长学识、为人,自然会向兄长学习为人之道。”
薛朗囧,所以,这是要两兄弟一起没情商的节奏吗?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不过是想过得好些,活得自在些。一个人想活得自在,不是说肆无忌惮,而是要遵守规则,规则之内的自由方是真的自由。
薛朗经历过苦难,既见识过人心鬼蜮,人情冷暖,又体会过人间真情,人心善美。于善者报以仁善,于恶者还以恶意,不过如此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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