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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原本因为清凉而消失的酸软感又回来了,这一下令小许晔反而感到更加难受,虽然那流动的热流也可以让酸软感减轻那么一点点,但是比起开始那种清凉感,还是差得太多了。
就在他开始有一点胡思乱想的时候,许邵终于说道:“行了,躺下休息吧。”
许邵的时间掌握可说是精准无比,小许晔感觉到的第一次的热流,其实是借助了外气进行伐脉通经,强行运转的小周天,到第二次开始,就是真真正正地由本体真元进行的小周天运转,因为他是初次进行周天运转,本体真元和外气相比,强弱程度是天壤之别,所以外气可以让他全身上下的酸软感完全消失,而本体真元只能稍微地减轻一点点,不过,这外气终究是借来之物,一但泻了,效果就会消失,而本体真元却是实实在在地增强体力,虽然效果微弱,却不会消失。
在经过三次小周天运转后,小许晔的本体真元已经增强了,虽然只是增强了很小的一点,但是这已经足以为他产生内家真气稳固下来,这个时候许邵让他收功休息,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来是因为他的小周天是刚刚才强行伐脉通经打通的,若过度运使真元流转,对身体只会有害无益,严重的甚至会让经脉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二来是这个时候最容易让心魔侵袭,因为刚刚打开了体内的一道联系,身体的感觉灵敏度骤然增加,对于心神肯定会有冲击,如果是晓得修炼法门的人,自然知道要坚守灵台清明,但是小许晔却是半点法门也不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暂停练功,反正他小周天经脉已经打通,内家真气也已经稳固了,停一下也无妨,还是先传了心法要紧。
接下来,许邵便让小许晔一边躺在地上休息,一边把入门心法传了给他,直到天色微亮,小许晔已经把那心法翻来覆去地背诵了几次,牢牢地记下了。
小许晔并不知道,许邵这一天早上教他练功的次序,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吓个半死,因为即使和许邵自己的修炼次序相比较,那也是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真正练武的,有哪个不是先站上几年桩,背熟心法后,慢慢一个穴道一个穴道地打通经脉,然后再搬运周天的?而许邵却是让小许晔在第一次站桩就强行打通周天经脉,然后再传授心法,这其中过程,只要有一个时机掌握不准,或者小许晔对许邵的指点执行得稍有迟疑,就会让小许晔走火入魔,其他人哪个敢如此来教?如此来练?
一边背诵心法,小许晔体内的内家真气已生出效用,全身的酸软感减轻了不少,体力也恢复了一些,便坐起来,叫道:“哇咧~~~这站桩好累呀!二哥,以后每天都要像今天这样练吗?”
许邵轻笑一声:“呵~~想得倒美,这站桩是要每天都练,可今天是最轻松的,以后得练到能站一个时辰才算完!而且今天这还是第一项,等一会儿吃了早饭,还有别的东西要你练!”
“还~~还有!?”这时候,小许晔才知道真正的修炼是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究竟接下来还有什么磨难等着自己呢?
吃过早饭,许邵便领着小许晔到御礼堂去销假上班,顺便也把治疗好的张老爷子家的那把刀送回去,本来这也只是几里路的事,不过这几里路对于小许晔来说简直和过鬼门关一样痛苦,因为这一路上,他必须要用一个非常难以坚持,同时也很难看的姿势来走。
这个姿势是这样的,开始倒是和站桩差不多,也是双腿轻合往下半蹲着,然后就不能让膝盖以上部位移动,只靠小腿的摆动来前进。
以这样的走路姿势,每一步都只能前进很少的一段距离,但是同时许邵又要求小许晔必须跟上自己的速度。
如此一来,虽然许邵走路的速度只跟一般人一样,但是小许晔却已经是要竭尽全力来追赶了,走了一段,小许晔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二哥,我现在这个姿势会不会是叫作~~鸡步?”
许邵闻言一笑:“果然聪明,这个就是叫做鸡行步,如果你想能再走得快一点的话,那么就好好回忆一下前几天抓鸡的时候,那些鸡是怎么逃走的,然后想一下,自己的动作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怎么纠正,这才是真正的第一个修炼题目。”
所谓‘师父带进门,修行靠自己’,如果只是一味的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照搬到徒弟的身上,那么即使可以让徒弟获得强大的能力,也不能让徒弟拥有真正的实力,因为那些东西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要让徒弟成大器,就必须要让徒弟学会思考,思考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的。什么是很有效的,什么是没什么效的,然后师父适当地从旁指导,让徒弟把吸收到的东西融入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中。
“明天起,我会逐渐一点点地提高速度,要想跟得上,就好好想一下吧。”抛下这一句话,许邵让小许晔先歇息一下,自己便敲起了张老爷子家的大门,准备把刀交还张家保管收藏。
张老爷子家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居然也有好些下人,一个通报后,张老爷子便亲自出门来把许邵二人迎了进去,许邵见那些下人服饰均显示他们是出自相当有地位的人家,而张老爷子自己穿的却是一般平民的服饰,大是奇怪,张老爷子似乎也明白家里面的情况是古怪了一点,便解释道:“道平的儿子~~哦,是了,叫你许邵是吧?许邵呀,其实这些人都不是我这家里的下人,是我儿子家派来的,说是要侍侯我这老骨头,唉,我这一把老骨头几十年都这么过了,还要什么侍侯?倒是他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还高兴些!”
这样一来许邵倒是更奇怪了:“哦?成斌世兄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富贵人家,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
“哎呀!看我这老糊涂的,话都没有说清楚,不是成斌,成斌是开了一家酒楼,不过那只是小生意,这些下人是我另外一个儿子派来的。”张老爷子一边请许邵二人在厅堂坐下,一边解释道:“我老骨头有两个儿子,成斌呢,许邵你是见过了,另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成赋,他是朝中司礼总事的副手,又开了一所乐府,这些人就是他派来侍侯我的。”
听到这里,许邵心中一动:这司礼总事的副手,不就是爹爹曾任过的知事之位吗?这也未免太碰巧了点!爹爹获罪流放月南时,尚有几十个忠仆跟随,看来这司礼一部的权力并非如我以前所想的简单,怪不得这成赋世兄还能派人来侍侯老爷子,是了,老爸说过追杀爹爹的人是为了一件不在爹爹身上的物事而来,这物事虽不在爹爹身上,但看来会和司礼一部有些关系,如果我和这成赋世兄结交上,可能有机会查到些线索!
但是假若贸然提出要和张成赋见面,未免过于唐突,惹人起疑,但又想到幸好义父这一边和张老爷子是世交,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先和张老爷子打好交道,日后当也有机会。
说到要打好交道,师祖又为自己铺好了一条道来,许邵取出修理好的刀具,交与张老爷子:“老爷子,这一柄刀我已经治好了,今日送还,只要以后成斌世兄不是用它来劈石头,倒是不要紧的。”
张老爷子接过刀,一看之下,直是双眼放光,叹道:“想不到这一把刀,竟能回复当初林大师赠我时一般模样,这锋刃已开,却只有一丝微光,不类别家刀具般看起来光彩照人,用起来却不济事!嗯,刀背拔直如山,好!果然是林大师嫡系真传,真叫老汉我舍不得用呀!”
许邵微一笑道:“老爷子,不用可不行,否则我何必治它?是了,老爷子观刀之术也甚精深,晚辈佩服。”
“呵呵呵~~~老汉我这一点末技,不还是在林大师那里学来的?你这嫡系弟子就不用捧我了,唉~~我也知道刀铸好了就要用这个道理,只不过人老了,有些唠叨就是了。”张老爷子捧着刀,翻来覆去地看,真个是爱不释手,最后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虽说终究是要用的,不过老汉我还是先供上几天吧。”
说罢,老爷子捧着刀走到一神像前,把刀放在神像之上的一架子中,然后合什参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辞起来,看样子他对这刀的尊敬比神像还重上几分。
许邵看着有趣,突然发觉那神像相当奇怪,他在月南长大,那里和中原不同,三教九流都有一席生存之地,不论是正宗的佛、道、儒还是外传的景、清真,基本上没有许邵认不出来的神像,但是眼前这一尊神像,许邵却可以肯定自己是头一回看见,不禁好奇,问道:“老爷子,请恕许邵唐突冒昧,这一尊神像究竟是什么来头?真个眼生得很,不过老爷子似乎尊我师祖的刀比尊这路神更甚一些。”
张老爷子呵呵一笑道:“这个嘛,老汉我才不尊它呢,它有什么好处?老汉我可从来没有受过,而林大师的好处,我可是受了不少,当然要尊啦!这个神仙嘛,是我儿子成赋摆在这里的,说是什么光明什么尊的,成赋他有时侯也会回来陪我几天,不过花在对着这尊什么光明什么尊的诵经的时间也差不多占了一半,如果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我早就把它扔了,还想我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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