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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巡抚行辕一出来,平阳知府杜敛便皱着眉头凑过来,向谢慎抱怨道:“谨修方才太冲动了。平阳府不比潞安府,豪商云集,从他们嘴里抠食吃,不是强人所难吗?”
谢慎笑了笑道:“事在人为,再说,有时雍公撑腰,敛和兄怕什么。”
“这”
杜知府一时哑口无言,怎么什么话经过谢慎说出来都那么有道理呢?
难道这就是状元的魅力?
谢慎不想再和杜敛聊人生,便拱手道:“谢某还赶着回潞安,有时间一定和敛和兄好好聚一聚喝几杯。”
杜敛心道你把篓子捅了拍拍屁股走人,谁要和你吃酒。
不过他却是不敢这么和谢慎说话的。
虽然同是四品知府,但两者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杜敛是四十岁的知府,谢慎是十七岁的知府。且谢慎还挂着一个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的名头,明眼人都知道前程似锦。
杜敛只得打碎了压往肚子里咽,悻悻的闪身走了。
却说谢慎坐上马车返回潞安,思忖着刘大夏到底能够在山西捣鼓出什么名堂。
他看的出来胡瓒、刘大夏、候恂三人各怀心思,可能互相都不对付。
眼下看,候巡抚和刘御史可能是站在一边的,但胡瓒一倒情况很可能又会发生突然的转变。
相较于平阳府潞安的压力确实小了许多。一来是因为潞安商贾的分量不如平阳,二来是因为谢慎已经将两个刺头拔出,剩下的自然不敢再造次。
商贾最看中的永远是利益,指望他们主动献出粮食是不可能的。
只有立过威,让他们知道官府不是吃素的,才能够占据心理优势。当然刘大夏提出的降低粮草买卖下限的法子也不错,但前提是要搬倒胡太监。
太原镇守太监府,胡瓒眼神阴鸷的听着探子的回报。
“刘老匹夫和候恂竟然能够尿到一壶里,倒真是稀奇。”
揉了揉额角,胡瓒面色一厉道:“去把这封信送给陈同知,叫他便宜行事。”
“遵命。”
探子恭敬的从胡瓒手中接过封好的信纸,退了下去。
“出来吧。”
胡瓒咳嗽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
一个五短身材,身着浙绸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胡公,这刘御史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你怕什么,刘老匹夫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也就消停了。以你郭员外的实力,哪怕损失一些也无伤大雅。”
稍顿了顿,胡瓒继续道:“何况在这山西的地界,有谁不给你郭员外的面子。那老匹夫也得掂量掂量的。”
胡瓒口中的郭员外,便是汾阳郭氏现任家主郭仑。
作为山西晋商的代表,郭怀手中经营的生意囊括了丝绸、盐、粮草等大宗贸易。除此之外,他还开有钱庄,进行放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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