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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营校场中,两千军伍持枪鹄立,黑甲外罩同色斗篷,犹如两千株挺-立的苍松。
赵嘉单手按剑,目光如电,扫视立在队首的卫青四人。少顷抬起右臂,立即有军伍奉上汉旗。
一身钝响,以铜丝缠绕的旗杆楔入地面,上嵌“汉”字的旗面被风撕扯,猎猎作响。
“卫青,赵破奴,赵信,公孙敖,汝等上前!”赵嘉手握旗杆,陆续点出四人。
“诺!”
四名少年抱拳应诺,同时迈步。随着他们的动作,刀鞘碰-撞黑甲,擦撞出金铁之音。
“今点汝四人为前锋,部两千骑袭高阙,断绝匈奴白羊王、楼烦王北逃之路。不得军令,不得后退半步!”
“诺!”
四人抱拳,由卫青擎起汉旗。
两千军伍同时长兵顿地,以刀背击打圆盾,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喝。
“杀胡!”
声音磅礴,气势雄浑,刹那撕裂北风,直冲九霄天际。
“出发!”
营门大开,信鹰振翅高飞,众将兵飞身上马,两千黑骑如洪流涌向城外。
云中百姓早习惯边军出征,路上遇见,纷纷猜测这次是哪支部落倒霉。
役夫早早起身,骑兵出城时,已往城头送过一回柴火和松油。
走下城墙时,刚好同两千骑面对面。带队的役夫立即命众人避让,目送汉骑飞驰而过。
望着远去的背影,长者面露恍然,若有所思。年轻人则伸长脖子,表情中满是渴望和羡慕。
城内的胡商一觉醒来,方知汉军出城的消息。
自长安和茏城达成默契,扩大边贸之后,边郡和草原一度休兵,即使发生冲突,也控制在小范围内。
不过双方都很清楚,和平仅为表象。终有一日,战端将再次开启。汉军和匈奴骑兵势必要连番血战,直至分出胜负,一方彻底倒下为止。
行走边地的商人对战争早有预期,只是多数没能想到,和平会如此短暂,而且率先打破平静的不是茏城,而是长安!
“两千骑,你看清楚了?”
听到骑奴禀报,几名胡商面面相觑,都生出不妙预感。
“怎么办?”
“要我说,匈奴人给的价不高,何必真为他们卖命。反正战事起来,出入汉地绝不容易。无妨留在云中城,等到战事结束再说。”
“若匈奴胜,你我未能及时送出消息,日子怕不好过。”
“匈奴胜?”一个头戴皮帽的丁零人冷笑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匈奴再不比从前。掰着指头算一算,自如今的汉天子登基,匈奴几次南下,有哪次讨到好处?更不用提之前马邑那场大战,大单于都险些被擒杀!继续跟着匈奴,是想部落被汉人屠灭?”
丁零人话音未落,两名氐人已拍案而起。
“你敢不敬大单于?!”
在场的丁零人毫不示弱,纷纷-拔-出青铜刀,冷笑道:“和我们动手,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你们!”
氐人怒不可遏,正要冲上前,轰地一声,房门突然被踹开,一什身着皮甲的边军冲入室内,将胡商团团包围。另有弓箭手堵住房门,弓弦拉开,箭尖直指被围的胡商。
冰冷刀刃架上脖子,氐人如梦初醒,眼底因怒气泛红,表情狰狞,狠狠瞪着对面的丁零人。
“你们投靠汉人?!”
“你能为匈奴办事,我等为何不能投靠汉人?”丁零商人收刀还鞘,俯视被按跪在地的氐人,目光中满是嘲讽和鄙夷。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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