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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太太和蒋秋娘也兴奋激动的脸发红,不过一看到旁边站着的蒋明德和金氏,看着那夫妻俩的眼光狼一般盯着罗莞手中的钱袋子,元老太太便咳了一声道:“好了,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是点儿银子罢了,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走,回去吧,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娘,难得今天这样欢喜,不如晚上咱们全家一起吃顿饭吧。”金氏连忙陪着笑容上前,却见元老太太冷笑道:“全家一起吃饭?非年非节的,做什么要一起吃饭?就是大年三十儿,一起吃的那顿饭又有什么滋味儿?说是一家人团聚,不过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我们一走,你们夫妻两个和兰丫头语丫头就又吃体己东西呢,呵呵,你们才正经是一家人,我们这些外人,又算得了什么?”
金氏被元老太太说的满脸通红,待要发火,看在那五十两银子的份儿上,少不得忍耐下去,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娘怎么说这样话?这些年来媳妇不敢说孝顺,却也从来没亏待了您老人家,吃的用的哪样缺了?您怎么竟疑心我们到这个地步?罢了罢了,如今我不和您说,您老人家回去也自己个儿想想吧,这一时得失和往后余生相比,哪个更重要些。”
一面说着,便气呼呼走了。这里蒋明德目光复杂的看了罗莞一眼,自然也是眼热那银子,然而媳妇都刚刚碰了钉子,他若是也露出贪婪嘴脸,少不得也是自取其辱罢了,于是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
剩下蒋新兰和蒋新语两个, 倒是都对银子不屑一顾,然而看着罗莞的目光却更加露骨,恨不能把她生吃了似得,蒋新兰就咬牙道:“妹妹真是好本事,到底想招惹多少男人?连世子爷也过来了,我们倒真是不得不对妹妹说个服字儿。”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
元老太太的脸“啪”的一下沉了下来,这两个女孩子话语中的那份尖酸刻薄,她如何听不出来?正要发火,便见罗莞笑吟吟一摆手,拦着她道:“外婆何苦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说完看向蒋家姐妹,悠然笑道:“是啊,这是我的本事,二姐姐和三妹妹羡慕也羡慕不来的。我知道,你们倒想像我这样招人,奈何人家不理你们。”
话音落,也不管那姐妹两个气得浑身乱颤,她就拉着元老太太和蒋秋娘飘然离去。这里罗孚沉默的看着那姐妹俩,听她们咬牙切齿的咒骂罗莞,什么难听羞耻的话都往姐姐身上扣。他握着小小的拳头,忽然“嗷”一声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蒋新兰推了个趔趄。
一直以来,罗孚都是罗莞的小尾巴,所以罗莞根本就没拉着他,以为他会自己跟上来。忽然听见身后这一声,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去抱住愤怒的眼睛都红了的罗孚,一叠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发起火来?来,姐姐看看,这手可撞没撞疼呢?”
“她们骂姐姐。”罗孚气得小脸通红,指着蒋家姐妹大叫,却听罗莞淡然笑道:“爱骂就骂呗,世子爷没理睬她们,所以羡慕嫉妒恨之下,骂我两句出气也是人之常情。傻孩子,她爱骂就骂,反正我也不会掉一块肉。你若是和她们认真,结果把自己弄疼了,那才叫一个不值当,看看,这小指头都发红了。”
“爱骂就骂,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这样的论调原本是金氏最常说的,她也时常以此为得意,觉着自己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真真是洒脱。姐妹俩也都知道母亲这个论调,还跟着得意洋洋过,然而今天听见同样的话在罗莞口中说出来,却只把她们气得差点儿仰倒。
这里罗莞到底拉着罗孚去了,压根儿就把她们姐妹两个当空气一般,只把蒋新兰蒋新语气得,跺脚道:“有这个招蜂引蝶的在咱们家,连门风都败坏了,不行,咱们这就去告诉爹娘,把她刚刚的话学一遍,必要把她们撵出去才行。”
两人一面说着,便并肩去了。这里罗莞和元老太太蒋秋娘一回到屋里,罗莞面上的轻松便尽皆退去,她在元老太太和蒋秋娘脸上看了一眼,忽地沉声道:“外婆,娘,这里咱们住不下去了,你们……尤其是外婆,你能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吗?”
“我原来在这里受气,无非是因为没有别的依靠,又记挂着你母亲,多活几年,或许就可以再见她一面,所以忍气吞声在这屋檐下赖活着。如今我也见到你母亲了,又有了好外孙子和好外孙女儿,若是你们没能力养活我也就罢了,既然如今能接我出去,我还在这里受气做什么?我那儿子,他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个老子娘?既如此,倒不如给他们省一口饭,让他们自己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吧。”
元老太太一边说,眼泪都下来了,可见这些年忍气吞声的活着,老人家心里也是憋屈得慌。
而确定了她的态度后,罗莞心中便有数了,倒是蒋秋娘有些忧心忡忡,叹气道:“虽说搬出去不受气是好,只是要往哪里搬呢?这村子里也没谁往外租房子,何况到时候和你舅舅舅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唉!终究也是难受。”
罗莞道:“既如此,咱们就搬得远一些,索性离了她们……”不等说完,忽听院中脚步声传来,罗孚此时就在门边,看见来人,忙回头对罗莞道:“姐姐,是舅舅舅妈来了。”
“这么快?看来是商量出主意了。”
罗莞冷笑一声,对元老太太和蒋秋娘道:“咱们东西不多,娘和外婆收拾收拾吧,你们看看舅舅舅妈这急赤白脸的吃相儿,竟是一刻也不想让咱们在这里多呆呢。”
蒋秋娘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会这样快就下定了决心,因慌张道:“收拾的再快又能快去哪里?我和你外婆还有些衣服……”不等说完,便听罗莞淡淡道:“衣服收拾出几件就行了,外婆若是有体己东西,也别落下白便宜了他们,不过无所谓,反正日后咱们也会有好日子过。”
说到此处,那蒋明德和金氏就已经上了台阶,罗莞便倚着门笑道:“呵呵,舅舅舅妈真不愧是势利人,这么快就想好怎么来分我们的银子了吗?”
“这叫什么话?”蒋明德冷哼一声道:“莞丫头,不是我说你,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她是你舅妈,你就是这样和我们说话的?”
“舅舅舅妈若不是来分银子的,我自然可以好好儿说话,赔罪道歉也没关系。”罗莞仍是笑吟吟的,淡淡道:“舅舅自己说,我是不是错怪了你们?或者你们过来只是给我们送吃的,并非是为了要银子呢?”
蒋明德立刻就说不上来了。那边金氏哪里肯理论这些,她满脑子都是那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因连忙道:“莞丫头,你说是就是吧,本来么,你们吃住都在我家,这银子也该给我们,就当做生活费,也不够养你们一辈子的呢,如今给我们难道不应该?”
罗莞冷笑道:“是么?原来是这个理由。也罢,既然说这五十两银子给你们,是用来做日后我们在这里吃住的生活费,那我们日后不住在这里,银子就不用给你们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金氏一呆,却听罗莞淡淡道:“我已经和娘还有外婆商量过了,我们如今有了钱,要搬出去住……”
不等说完,就见金氏跳了起来,大叫道:“哪有这样道理?你们吃住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得了钱,便想过河拆桥,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呵呵,我们原来是在你们家吗?舅妈记性不好,我可是没忘,当日我们来投奔的时候,可是被你拒之门外,没奈何去了土地庙住的。后来又是谁死乞白赖非要让我们住在这里?舅妈你就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不是当**和舅舅百般款留,我们能住在你这里受气?就是住在这里,可也没白住,去年那一万斤征粮是怎么变成了一千斤?大雁岭上的地是谁种的?你们家的大部分衣服是谁洗的?柴是谁劈的?手帕香囊荷包都是谁绣的?如今还敢来和我们算账?既如此,咱们就好好算一算,看看到底是谁亏待了谁。”
“你……”
金氏说不出话来了,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们两口子把事情做得太绝,这会儿想要强词夺理,都没有话说。只是那银子万万舍不下,因便冷笑道:”无论如何,那藏果子的地窖总是我们家的吧?没有那地窖,你那果子能存到这会儿?能卖得上这样大价钱?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你把五十两银子留下,爱往哪儿去往哪儿去。”
“呸!为了钱,我看你真是不要那张脸皮了。”罗莞还不等说话,就听元老太太啐了一口,恨恨道:“那地窖之前就是废弃的,如今你们好意思靠着它,张口要五十两银子?怎么不怕把舌头给闪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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