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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的急诊大厅人来人往。
长条状的咨询台里,护士不停的接电话和回答问题,以至于三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大厅正中不停的有行车路过,伴随着“让一让”,“麻烦”的,是或木然或焦虑或流泪的家属。
史强的父亲和大姑,此时就坐在抢救室门外的椅子上,双眼木然。
抢救室与手术室是联通的,并且不对家属开放。史强的父亲和大姑就只能枯坐在外面发呆。
在他们身后,透过厚重的落地窗,能够看到健壮的松柏。
夏日的柏树,颜色深绿油亮,粗壮的枝叶横生,像是吃了能壮肢的药品似的,又黑又硬,略显狰狞。
松柏的地面湿润,是浇了一个早上的水的结果。
环绕在柏树周围的小绿植们,软软绵绵的,一副似乎能够承受松柏的强硬,又似乎不能承受的样子。
不少患者和家属,都喜欢看着窗外的绿地发呆。
急诊中心的空气都溢满了焦灼,只要不看它们,看哪里都是舒服的。
左慈典从写着“抢救通道”的门口出来,再重新关上门,向两边看过去。
一群病人家属都起身围了过来。
“史强的家属在吗?”左慈典喊了一声。
四周并没有人回应。
左慈典也不着急,他做过很多次类似的工作了,他等待了十多秒钟,再喊:“史强的家属在吗?”
“是喊我们的。”大姑这下子确定了,赶紧站了起来。
史强的父亲也茫然的抬起头来。
从儿子受伤到急救车送到云医,做父亲的始终都是热血上脑的状态,以至于不能很好的搞明白眼下状况。随着儿子送入手术室,肾上腺素降了下去,做父亲的终于有些清醒过来。
或者说,是更加的茫然了。
“医生?”他往前走了几步,到左慈典跟前,再道:“我是史强的父亲,史强现在……好了吗?”
“还没开始做手术呢。”左慈典的表情严肃,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知道笑容能让病人家属轻松一些,心情放松一些。但是,此时此刻,病人家属并不应该轻松,也不应该心情放松的。
史强的父亲和大姑,都被中年住院医左慈典给震慑住了。
“那……我们……钱已经都交上了,怎么还不给做手术?”史强的父亲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左慈典却是一眼就瞅到了。
几乎是一瞬间,左慈典想好的谈话思路,已然发生了变化。
“你儿子的食指伤势太重,已经不具备再植的条件了。除非采用其他手段,否则的话,我们的建议就是截肢了。”左慈典的语气郑重,又道:“你必须尽快决定,里面的手术拖延不得。手指的再植,等待时间越长,后期越难长。”
“截……截肢?”史强的父亲再次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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