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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又一盏清酒穿喉而过,不一会儿,公孙鞅已是大醉伶仃,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喝酒,一张俊脸生生地被胀成了猪肝色,浑身都散发着恶臭的酒气。渐渐地,公孙鞅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几名小厮连忙走上前来,拖着拽着将他拉进了内室,平放在床榻之上。
院子里,孟寒心依旧穿着那袭红衣,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不由有些揪心。也不知道,朝堂之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让一向云淡风轻的公孙公子伤感成这样,竟是头一遭喝了那么多的酒。
现在,嬴渠梁尚且在位,一切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还不能言败,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只是,弄清朝堂事变是当务之急,而为了避免麻烦,也不能擅自去问那些不熟悉的大臣。那,又该怎么办呢?不经意间,孟寒心想到了菡萏琴社,想到了薛汕。
薛汕,贵为将军府的世子,又满腹才学,在朝堂之上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有他在,打听到朝堂的动态应该是可行的。只是,自己擅自去找他终究不妥,还需将上官清也带上,一道去会一会那薛大公子。一不做二不休,很快,那只嬴翎公主的白鸽,振振翅膀向着碧云山庄而去了。
第二天清晨,孟寒心偷偷换成男儿的打扮,又往脸上抹了些许赭石粉,稍稍修饰了一下自己的五官。一番忙活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颇为满意,趁着众人还未起床,偷偷摸摸地出了大门,上了那辆上官清早已备好的马车。
上了车,上官清不经意间侧过头来,看清孟寒心的容颜后不觉怔了怔。
那精致美好的五官,一如寻常,不过就那肤色,让人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娇滴滴的女孩儿家,倒是俨然一位如玉如兰的翩翩佳公子。不得不说,孟寒心的化妆技术看来也是愈发长进了,竟是一点破绽也无,上官清不由微微地点了点头。
“清已经与薛汕公子做了交涉,会面的地点,就定在大秦有名的妃雪阁。”
“妃雪阁?妃雪阁是什么?”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只是不知又是怎样的一个去处,毕竟,自己从未登门拜访,也不知这妃雪阁的规矩,还是事先了解一下比较好。
“妃雪阁,就是大秦最好的烟花风流之地,美人如云。”见了孟寒心的疑态,上官清轻轻一笑,清丽俊雅,眉眼弯弯,一番语气清清淡淡带着几丝认真。
“啊,这……”自己只说了环境要隐秘,氛围要轻松,本以为会像前世的什么闺蜜下午茶餐厅一般,却未想,他们定下的地点竟会是青楼!而自己一介女儿家,这能进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若是被发现,那可就惨了啊!
“妃雪阁雅间,难道不够隐秘?妃雪阁歌姬在怀,难道不够轻松?”上官清微微翘起唇角,只是那笑容略带了些嘲讽,“阁下,可是孟晗孟公子,又如何羞得入不了那风流之所?更何况,妃雪阁的歌姬,可是不会轻易卖身的,阁下尽管放心。”
“这……”是啊,要商谈秘事,在青楼倒是不太引人瞩目,而乐声嘈杂,若是放低言语音量,也断不会被旁人听了去,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而自己,本就是男儿装扮,又有二位公子相陪,想来那老鹞也不会打上自己的主意,想来也是安全的,用不着担心。
“二位公子,妃雪阁到了。”没过多久,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车夫帮忙打了帘子,二人踩着木板信步而下。
但见,薛汕一袭湖蓝色锦袍已然端端地候在了门口,远远看去身姿挺拔而修长,细细看来五官却略有几分粗糙。但虽如此,那周身的气度,却将颜值上的缺陷生生地盖了过去,整个人神采奕奕,灼灼生辉。
“孟兄,上官兄,里面有请。”见了二人,薛汕抱拳轻轻一揖,也算是行了礼,“母亲病重,幸而得到了上官兄赠送的千年雪芝一对,孟兄既是上官兄的好友,此番孟兄有所求,为了报恩,薛某定是知无不答,答无不精!”说着话,薛汕低眉颔首,神情郑重。
“千年雪芝不过是点小心意,此番也不过寻个地方知交对饮,顺便说会儿子话,薛兄断不必如此客气。”上官清轻轻拍了拍薛汕的肩头,面带笑意,春暖花开。此情此景,薛汕也不便说那些听来生分的话了,感激地笑了笑,带着二人踏入了妃雪阁的大楼。
一进门,但嗅着一股靡丽的芬芳,入目的是各色的轻纱幔帐,高阁绣楼,还有一群群姿容妍丽的莺莺燕燕,莲步轻移,柳腰微摆,香肩雪肌半露,环佩叮当。不得不说,这所谓的妃雪阁,可比那绣毓楼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果然是泱泱大国的盛世之态啊!
“哟,薛公子到了,兰芳阁快快有请!”见来人,老鹞母巴巴儿地迎上了前来,将三人引入了二楼的雅间之中,鎏金的香薰炉鼎中青烟袅袅,一应的桌椅饭菜安排地妥妥帖帖,薛汕向老鹞母手中塞了一袋碎银子,老鹞母轻轻掂了掂,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孟公子,上官公子请!”薛汕微微欠了欠身子,接着便随着二人在檀木小几前落了坐,不一会儿,便有美人上前给各人各添了一盏清茶,又用白玉小筷子给他们各夹了一块红彤彤的甜酱烧肉,又偷偷瞄了一眼上官清。
“你可退下了。”上官清轻轻笑了笑,拾起杯盏浅缀一口,轻声吩咐道。
“是。”见上官公子竟是对自己笑了,美人顿时羞红了脸,抛了一个娇美的媚眼,便含羞带怯地离开了兰芳阁。
“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孟兄,你有什么疑问直接说便好,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薛汕定不会成为那言而无信之徒。”轻轻抿了抿茶水,薛汕神情悠然地看向了孟寒心。
“这……晗想问的,便是昨日的朝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薛兄如实道来。”孟寒心敛了笑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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