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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14,情人节,这几日大雪不停,地面都被冻得僵硬,『夜色』全球上映。
事实证明陆巡不愧是影视圈最具潜力和实力的年轻导演,构想出其不意,眼光更是毒辣,电影甫一面世便引来一片惊叹,各家报纸杂志新闻媒体不吝最美好的词句对这部电影进行赞美和褒扬,网络上亦涌现大批“色粉”纷纷加以好评称赞,为电影做免费宣传。
导演强劲的号召力,贯穿网络的热搜热评,影视圈知名演员的口口相传,使得无数最初对这部电影并不看好的人陆续涌进电影院,对着大屏幕上megasasa的英俊面孔,以及温言那张妖异又冷淡的陌生面孔津津乐道的给予评价。
黑暗之中,画面滚动,温言饰演的悲情人物厉秋娘毫不留情的将匕首□□自己胸口,不顾指缝血迹淋漓,染红她雪白的外衣,她于夜色中慢慢抬头,望着姜函之的眼睛,冷漠而又温情的笑着说:“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我死,只是为了还欠下的七条命。”她笑着说出这句话,眼中带泪,唇角却翘起,明明悲到极致,却没有歇斯底里,澄澈明亮的眼神里满满的只有释然,只有刚毅和不悔,没有一丝一毫矫揉造作而又扭曲的痛苦神色。
当片尾曲响起,音乐悠扬而哀凄,所有人变得异常沉默,紧接着听到四周响起轻微的凄惶的抽泣声,还有年轻的女孩子忿忿不甘的唾骂,“靠,渣男!”。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冷峻男人,不动声色地压低了棒球帽,没有人注意到他一直冷静而专注的着注视着屏幕上温言那张冷淡又让人撕心裂肺的面孔,没有人注意到他听到这句台词后猛然垂下的眼眸。
他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站起来,悄然离场。
l城的冬天,风冷的彻骨。
顾珩从电影院走出来,下意识的拽了拽衣领,正要掏出车钥匙,对面突然走来一个人,双排扣的黑色短款呢子外套,皮手套,马丁靴,瘦高而挺拔的身躯往他面前一站,整个人都荡漾在冬日暖暖的阳光里。
“电影好看吗?”他扬起头,嘴角带着不羁又痞痞的笑。
“你想我怎么回答?”顾珩反问的语气带着点挑衅,“好看?还是不好看?”
那人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有些得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要说不好看呢,我这就给陆巡打电话,说你侮辱他的电影,说他的电影是垃圾。”
“宋词。”顾珩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觉得有意思啊。”宋词笑眯眯的看着顾珩,这家伙一副做刑侦的行头,羊绒围巾,黑色口罩,墨镜,棒球帽齐齐上阵,恨不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留缝隙,不禁哑然失笑,“堂堂顾氏集团大老板打扮的跟做贼似的,避开所有人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来电影院看电影,就是想知道自己讨厌的女人将电影处女作演成了什么鬼德行,想要借机取笑,我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啊。”
“哦?”顾珩扯下口罩,嘴唇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那么宋大才子,寒风刺骨的天儿,你打扮得跟特务似的,神神秘秘的跟踪我,就是想知道我看到自己讨厌的女人将电影处女作演成什么鬼德行之后的表情,你还真是心理变态啊。”
宋词理了理自己的袖角,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你才知道吗?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一直未愈。”顿了顿又说,“大冷天的,我们干嘛站在这里说话,跟久别重逢要深情相拥似的,走吧,去喝一杯。”
顾珩掏出钥匙启动车子,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瞟了宋词一眼,一脸嫌弃的表情:“我穿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你够火眼金睛的!”
宋词大步流星的走到副驾,扭头对他嗤之以笑:“你脱光了我都认识,别说你穿成这个样子。”
顾珩:“……”
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顾珩,宋词和陆巡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经常一起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几瓶啤酒就能让他们魂飞魄散。那时候顾珩不是精明老练的商人,宋词和陆巡也不是影视圈有名的才子编剧和导演,那时候没有生意场,没有电影,没有温言,也没有俨燃。只有他们三个,喝着被冰块冷过的罐装啤酒,谈着彼此的梦想,说着我是谁我会成为谁我要全世界为我转动这样的大话,那时候不懂感情,不惧失败,年少而轻狂。
只是,那些岁月终究会成为过去,这世界没有永远的莽撞无知,也没有永远的少年青涩。
一瓶威士忌,两个酒杯,顾珩跟宋词面对面坐着。
“怎么不叫陆巡?”顾珩给宋词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叫了,他正忙着享受成功喜悦,没空来。”宋词拿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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