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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说过,她老家,在涿州城西南二十里。
三人一路打听过去,还算顺利。
酸枣庄并不难找,就在官道旁不远的山坳里。
也不知春柳如今是否到了开封,那些人究竟带走她想做什么?
燕喃倚着布匹堆,透过车窗看着外头一排排挺拔杨树出神。
“你见到那位朋友的妹妹有什么打算?”元峥开口。
燕喃叹一口气,“春柳姐托付了我,我定要去看看。她妹子是个哑巴,如今过得好不好,她一定很担心。”
她果断道:“若她过得好,我便替春柳给她留下些银子,若过得不好,就带她去开封。”
“还回俞府吗?”
“俞府嘛。”燕喃托腮,一时难以解释,干脆道:“里头有坏人,我不想再回去。”
在俞府内宅做丫鬟,做起事情来还是多有不便。
若是有那种能自由在外行走,还能打探到各方消息的差事儿,倒是挺适合她。
到时候还得靠这位四爷!
元峥见她捧脸噘嘴,明明是个男儿模样,却一副娇憨女儿神态,又直言“坏人”,似三五岁孩童天真语气,实在忍不住,“嗤”一声轻笑。
糟了!燕喃流汗,她本来是想用扮无辜可怜这招的,忘记此时的模样实在不适合!
一眼看见元峥凤眸微弯,眉眼间冷意骤散,直如晴空艳阳般灿烂,呆了呆。
这四爷笑起来,还真好看。
车厢内气氛正奇怪。
马车缓了下来,前头金豆的声音响起:“老大爷,请问酸枣庄张家怎么走?”
春柳本姓张。
张家是酸枣庄的望族,半个村里人都姓张。
按说在这样的地方打听一个小哑巴很很容易,可在金豆问起有个小哑巴之后,那位老大爷却连连摆手称不知道。
又遇见一个农妇,同样称不知道。
马车又驶了一段路,燕喃见路旁一个农夫,亲自下马问去。
“大伯,请问这里可是酸枣庄?”
农夫从地里直起腰来,扶了扶斗笠,点点头。
燕喃脆生生继续问道:“有个姓张的小哑巴,叫张春妮的,您知道吗?”
农夫黑红的脸色变了变,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又埋头锄地。
燕喃不死心,捏了几枚铜板,走过去,递到农夫跟前。
“大伯,她姐姐托我找她,麻烦您仔细想想。”
农夫一见铜板,心里荡漾。
燕喃见他模样,伸手便把铜板塞到他手里。
“只要您告诉我,我还有酬谢。”
农夫手心握着铜板发烫,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埋下斗笠低声道:“小哑巴养在村长家的,你问他们去吧。村东头那口井旁边的院子就是。可别说是我说的。”
燕喃松一口气,总算打听出下落了。
她点点头,又塞了几个铜板给农夫,回头踩着田埂,沉下脸往山脚下一片村舍走去。
村人这么胆战心惊,春妮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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