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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约翰还搞不定谈了三个月的萨拉,甚至连沙发都睡不上。当年,约翰还觉得婚姻只是一种束缚,可是经历了阿富汗的跌锤滚打,他现在却憧憬着婚姻——虽然连婚姻的裙摆都碰不到。
这是为什么呢?萨拉说是因为歇洛克。虽然她每次都能一眼看中约翰来避难的原因,可是这回约翰觉得莫名其妙。萨拉继续谈论着婚姻,她描述着未来的样子,和约翰想得非常接近。但随后萨拉的一句“不用和歇洛克过着险象环生的日子”马上刺破了约翰的梦想。约翰皱了皱眉,不是萨拉的提醒他还真没想过要给歇洛克留个位子。
可是在他和萨拉的家庭中,有歇洛克什么位子呢?约翰想起萨拉谈论结婚的表情,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露出的幸福。难道她就那么介意歇洛克吗?约翰想不明白,他不过是去了一趟阿富汗,怎么就突然对女人应付不来了?
最近约翰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约翰不禁嘲笑自己,但愿他不是被阿富汗的沙漠折磨得性无能了。尽管约翰爬上221B的楼梯时失落不已,但当他推开起居室的门,他又忍不住咧开嘴。
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铺在地板上,桌子上,夜色中约翰清楚地看见地上全是这样那样的本子和瓶子,桌子上安静地躺着笔记本——再次声明,约翰的笔记本——笔,马克杯,文件夹,好像都在跟约翰说:“嘿,你回来了,老伙计。”
约翰笑了,尽管在外,他不止一次地吐槽这个地方——事实上这儿也确实够糟糕——可是每一次约翰踏进屋子,他又不可避免地嘴角上扬。
约翰再次环顾这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家,然后马上就找出了让他奇怪的缘由。
歇洛克竟然在睡觉。
约翰揉了揉太阳xué,今天不是愚人节。今天的太阳确实是从东边升起的。
然后约翰证实了,歇洛克确实在睡觉,而案子还没了结。约翰小心地走到沙发旁,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睡着的时候还张着眼睛呢?歇洛克蜷起腿,脸向内窝在沙发里,裹着的蓝色睡衣在月光下反she着光。歇洛克的卷发散乱在沙发上。约翰伸手拨开了他脖子上的一缕黑色,接着又马上缩回手,歇洛克没有动,不过他的体温还留在医生的手指上。约翰搓了搓食指和拇指。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歇洛克平稳的呼吸。
歇洛克的体表温度偏低,约翰想,而且蜷着腿不利于血液流动。医生又笑了。他转身向歇洛克的卧室去,但是考虑到那里属于危险地带,约翰迟疑了一下,加快脚步走出了起居室。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楼梯,好像他每耽搁一秒歇洛克的体温就会下降一度似的。约翰从卧室里抱出一条毯子,他回来的时候歇洛克依旧蜷在那儿。
不管怎么说,约翰对歇洛克的反常表示好奇。
同时他把毯子盖在歇洛克的身上,并且帮他掖好。他顺着歇洛克的脊背一路向下,然后极力忽视了一闪而过的悸动。“我是来裹毯子的。”约翰对自己默念。不过他把毯子边沿着歇洛克的身体按好以后,还是不免赞叹一下歇洛克美好的曲线。
约翰在沙发边上坐下来。他看着月光下歇洛克的脖子上铺着一层暗蓝色,但是约翰能想象出那里实际上是苍白的。还有歇洛克的侧脸,歇洛克的长睫毛,比他身上的毯子还柔软地盖在眼上。那双平时犀利的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这回终于好好地闭上了。
约翰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该这么色迷迷地看着你的室友。”约翰把脸转过去,抬头看见壁炉架上的头骨先生,仿佛这么在跟他说,“瞧你那样儿,我都看见了,别用看着女人屁股的眼神看歇洛克。”
约翰几乎是马上就决定要给头骨先生配一个头骨太太。
他挑了挑眉毛。幸好现在房间里没别人,如果让哈德森太太看见他正和一只头骨瞪眼,可怜的老太太会疯掉的。
约翰想,还是不跟头骨先生一般见识了,他的眼神向下移。茶几上也堆满了照片和文件,约翰一眼看到了一张纸上,歇洛克潦草的字迹。
虽然潦草但约翰认得,那纸上写了一串人名。而在几个人名后面,歇洛克作了记号,那是“维克托。哈里森”,“珀西。布莱星顿”和“马克。柯里尔”。约翰耸了耸肩,也许歇洛克是因为忙案子忙累了吧——虽然这也很反常,但是作为医生,他也理解有时身体的抗议,再坚韧的大脑也经受不起。
约翰放下纸张,回头眼神又落回到室友身上。他很少看见歇洛克睡着时是什么样子,所以这难得的奇观,医生可不要错过。往日歇洛克一副盛气凌人颐使气指的神态,现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睡着的十三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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