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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庐嵩山云遮雾绕,正值夏天的好时节,青山绿水,一片苍翠。
墨沧背着小包袱从山顶上一路走下来,眼里还有些迷糊。石阶缝隙中挤满了青草,薄凉的露珠颤巍巍的滴在她的裤脚上,等她走到断崖峰的时候,黑色的裤脚已经被大湿了一片。
劲松青石,相映成彰,其间有一白衣男子,束发持竹,身形快如疾风,听着不时传来的破空声,墨沧猫了腰,悄悄的走到了他身后去,随手捡起一枚小石子就冲着他“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墨逸抬脚起落间,那白衣如同浮云翩跹,他头都没回便躲过了墨沧的偷袭,墨沧回过神来,他手上的竹枝已经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她心间还屏着一口气,这要是旁人,怕是脸已经被逸师兄给刮花了。
她素净的小脸露出一个心虚的讨好笑容:“逸师兄的武功又长进了!”
墨逸心上对她惯来的调皮深感无奈,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一张脸板的比松板还直。墨门唯一的小师妹,虽是大师父亲自严苛教导出来的,可是一帮师兄弟还是对她谦让宠爱的很。
“沧儿,再有下回,我可就告诉二师父了。”
墨沧天不怕地不怕,就单单怕个墨西惟,当下听了墨逸搬出他的名号来,哪里还敢无赖,只乖乖的作了个揖:“沧儿知错了。”
不过嘛,逸师兄他们从来都是嘴上说说,断没有闹到西惟师叔面前去的。她才不相信师兄舍得让她去跪板子。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不过,逸师兄,我今日就要往宁山书院去了,等我从上虞回来,你可要记得跟我算账哦!”
“大师父肯让你走了?”
墨逸问完话,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但见她纤小的身子上套了一身绣竹黑衣,平素跟大师父打滚闹了一番才求来的所谓那俊逸公子哥的束发也被完全的梳了上去,额头光洁。
墨沧笑眯眯的应着:“嗯,师父说我该出去历练一番,长些见识了。”
“嗯,万事小心。”
墨逸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便转过身去举起了竹枝。
墨沧冲着他的背影摆了摆手:“逸师兄,我走啦!”
她没有听到回答,便又数着那石阶,一层一层的往下头去了。
在她身后,墨逸转过身来,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若有所思。
少了小师妹的庐嵩山,想必会清净不少,没有人捣乱,如此,他也好安心修习武功了。
他跳上断崖,俊眉忽而一皱,不对呀,下山的路,明明是西边更近,沧儿怎么绕到东边去了?
墨沧慢慢走着,眼见着那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扑面而来的曦光耀的她微微眯着眼。她拎了根狗尾草甩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复又往山下走去。
若不是五岁那年的遭遇,她是断不会舍近求远的!
她还从来没有独自一人下过山,往常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跟着出去讲授经义的师兄弟们到附近的城主宅子里头去。
可是那也单单只是临城而已。
这回师父怎么让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呢?
她蜷了下草鞋上的脚趾,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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