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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捕头年约四旬,大方脸,双目敏锐犀利,手握刀柄站在台前于掌柜交谈,这处林中常出事,捕头和掌柜相识许久,见他们下来便停下了询问。
捕头神情肃穆一眼不错看着他们,堂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这般眼神便是不犯事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心虚不自在,几人确是半点破绽都看不出。
几人平平静静过了大堂,就要迈出去时,突然一声“各位且慢。”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邱蝉子眼神一暗,白骨已然转过身看向走来的捕头。
“几位何故来此?”
白骨坦坦荡荡回道:“我伯父年纪老迈,早年居于域外,如今想回域外长住,父亲常年走镖,只能让我代父亲送伯父和堂弟一程。”
“你们的路引呢?”
白骨闻言将衣袖中的路引拿出,极为自然地递给他,“本是要在这里住上几日等林中的花落再走,却不想遇上了今日这般可怕之事,一时心中惶惶,连老人家都吓病了,再呆下去恐要背上不孝之名。”
那捕头仔仔细细看了路引,又抬头看向他们,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他的视线在白骨和简臻中游走几番,慢慢移到了邱蝉子身上。
周遭只觉一种压抑的紧迫感,连头皮都绷得难受。
忽一声清越声起,打破了难以忽视的紧迫感,“这几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昨日我们一道相谈甚晚,夜半才歇下,今日是说好要一道去域外的。”
白骨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秦质已然走下楼梯,向他们这处走来。
捕头回头看去见主仆三人,抱拳弯腰行礼,“秦公子。”
秦质伸手扶住他的手肘,没让他行成礼,只平易近人笑问道:“可有何处不妥?”
捕头闻言不置一词,似有难言之处。
秦质收回手,似笑非笑间玉面生辉,和颜悦色道了句,“不必多想,若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来,以我与你家大人的交情,必定会全全配合。”
这一句话听似配合,却是客套话,若是真按这贵家子的意思办,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意思,更何况大人已经长长短短交代了不少句,本意皆是不可得罪。
他身份低微,便是感觉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真的拉着这几位细细调查询问,难免也要几天之久。
到时查得出来也就罢了,若是查不出,还平白耽误了这位贵公子的时间,只怕连这捕头都做不成,以后还如何查案?
可他做捕头不就是为了搜集罪证,还冤死者一个公道吗?
此念一起,他心中一片你争我打,默了许久终咬牙道了句,“公子多虑了,并未有何处不妥,我家大人说了,公子和公子的朋友可以随时离开。”
秦质闻言面色和煦,“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离去,若有什么问题随时着人来找我,不办客气。”
可话可空得很,人都走了还能去何处找,便是真有什么事,他们大人难道还会为了一个穷书生去京都找那样的世家大族寻不自在?
捕头满目苦意,勉力笑起应了声。
秦质越过捕头往门这处走来,途径白骨看了他一眼,二人对视一瞬,白骨微垂眼睫,眸中顾虑越深。
布影戏搭在大堂中,四周一席一桌,中间竹帘半垂,既不封闭也不扰人。
孩童席间欢闹,王进生一生操劳,连唯一的儿子都为朝廷尽忠而去,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只能茕茕孑立,看着就荒凉得很。
秦质端看王进生神情羡煞,轻易便能猜到各中原因,投其所好,二人谈笑风生,颇有几分忘年之交的意思。
布影戏开锣,水榭上一行仆从端着提壶而来,一桌一人,手肘一提,细长的壶嘴从背后而过,以极高难度的动作将茶斟好。
茶水从高处滑落茶盏,声如流水溅玉,茶香萦绕鼻间,闻之心旷神怡,见之赏心悦目。
周遭发出声声感叹,王进生捻须连连笑赞。
秦质端看其茶,面含笑意有礼有节,待仆从收壶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指节处,手持壶嘴常年累月却没有厚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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